“大夫,我母親現在怎麼樣?”黎洛秀眉緊蹙,急聲問道。
大夫笑了笑,安慰道,“放心,目前沒有生命危險。隻是,她左側橈骨遠端骨折,得用石膏固定四周左右。還有,有些腦震蕩,這也是她昏迷的主要原因。”
一聽說腦震蕩,陸乘風趕緊凝眉道,“會不會有什麼並發或繼發症狀?”
“這個不一定,病人最好在醫院觀察兩三天,做完顱骨X線檢查及顱腦CT掃描後才知道。她等會兒會被送往病房,你們誰跟我來辦一下住院手續。”
“我去吧。”陸乘風對黎洛點點頭,然後隨著大夫往外走。
黎洛則繼續站在那裏等待,看到母親被推出來後,趕忙上前。
黎鬱卿靜靜的躺在急救推車上,雙眸緊閉,臉上失去了之前的紅潤,蒼白甚至有些發黃。“她”額頭上的腫塊刺的黎洛眼眶生痛,眸中泛著厲色,沈震霆,她不會放過他的!
到了晚上,黎鬱卿才幽幽轉醒,坐在床沿的黎洛感到母親手指微動,驚喜的叫了出來。
窗邊站著的陸乘風也趕緊飛奔上前,他剛想握住黎鬱卿的手,在看到她手臂上綁著的小夾板後,硬生生停下。他撫著她憔悴的臉頰,心疼的問道,“痛嗎?”
黎鬱卿搖搖頭,卻忍耐不住腦顱突然的一痛,眉毛輕輕擰了起來。
看著她強忍痛苦的模樣,陸乘風恨不得立馬宰了那對男女,眼中的冷冽毫不掩飾。
黎鬱卿抬手想把他臉上的戾氣抹去,不經意間又牽起了身上的神經,她無力的垂下手,自嘲的道,“瞧我,多沒用!乘風,你說想聽我彈琴,估計又得讓你失望了。”
陸乘風凝視著她,眸中戾氣已去,隻剩下溺死人的溫柔,他在她眼睫上印上一吻,如同蝴蝶吻著最鍾愛的鮮花一樣,輕輕的,舍不得驚動醉人的美好。柔聲道,“傻瓜,咱們還有一輩子,總會有機會的。”
母親開口說話後,黎洛才鬆了一口氣,她悄悄的退到門外,把這溫馨的小小空間留給蜜戀的兩人。
不知不覺,夏天已過去大半,夜晚的風也開始涼爽起來,她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前,仰望著沒有星星的夜空,心中紛擾煩亂。
手機在這時,亮了起來。
“喂?”黎洛的聲音裏有著濃重的疲倦。
“洛,我今天晚上有事不回去了。”龍卓寒那邊環境很吵,也沒有聽出黎洛的聲音有任何不妥。
“哦,好的。”他不在也好,省得她還得向他解釋自己今天的不歸。
龍卓寒卻沉默了,她不問他為什麼不回去嗎?是太相信他,還是不在意他?原本的一腔熱情消散殆盡,可仍舊淡淡的解釋道,“N城的分公司出了點問題,我一直在這邊,本來以為晚上能處理完,就沒有跟你說。不過,現在恐怕得第二天清晨才能回去了。”
“嗯,那你忙吧,不用太趕。”
這句話讓龍卓寒的心更是涼透了。黎洛後來也意識到自己說的可能有點問題,又加了一句,道,“我是說,半夜駕車挺危險的,你可以處理完後,休息一下再回來。”N城距C城開車怎麼說也得三四個小時,如果他想清晨回來,勢必又是一晚不睡。
龍卓寒這才展顏,說道,“好,你早點睡,晚安。”
“晚安。”
放下手機,黎洛旋身,無力的靠在窗台前,夜色越來越凝重,除了起夜的病人和值班的護士,走廊裏基本沒有其他逗留的人了。一個白色的影子就這麼晃入她的視野中。
白影向她飄來,在無人的靜夜中,隻會讓人往非科學的某種東西聯想。
黎洛卻異常鎮定,輕度近視的雙眸微眯,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等到來人可以看清後,才發現是一個比較眼熟的無良大夫,至於讓他飄移的工具,則是腳上那雙輪滑。
來人像失控一樣,猛的衝向黎洛,然後伸出雙手,筆直的抵向厚實的窗台,以極其拙劣僵硬的機械刹車方式,停了下來,當然,也把黎洛禁錮在了兩臂之間。
他身體在慣性的作用下,上半身直直的壓向黎洛,卻被黎洛眼明手快的推了一把。
於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在走廊裏“砰”的一聲響起,同時伴隨著男人的痛苦的悶哼聲。
男人趔趄了一下,從地上爬起,他瞪著麵前的女人,微怒道,“你有沒有良心,有你這麼見死不救的嗎?”她不主動扶一把也就算了,居然還狠心的把好不容易平衡的他推開?!
黎洛挑眉,俯視著正緩慢站起的男人,諷道,“良心?不知道是誰沒良心,大半夜的在醫院裏秀蹩腳的輪滑技術,身為一個醫生,你就不怕吵醒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