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影搖動,白簾飛起。落紅葉回神之後,房中就已經剩了她一人。她站起身子,剛走到門口,卻見一個黑影印在窗上,她拖著受傷的腳一個閃身便藏在了柱子和牆之間。
一個黑衣人從窗戶中翻進來,隻見他身體輕盈,腳下落地無聲,他的口鼻都隱在黑紗之下,隻有一雙劍眉星目露在外麵,看樣子是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隻見他眼中滿是得意之色,他查看四周,確定無人, 便走到落紅葉藏身的牆前麵。
落紅葉一驚,便向外挪了挪身子。那黑衣年輕人走到牆正中的一副畫麵前,說道:“看來這次是我先拿到了。”說完他便伸手去取,剛要碰到畫時卻又將手收回。他眼珠一轉,便上了房頂,雙腳攀住房梁將整個身子倒掛在空中。
落紅葉眼中滿是驚恐,這是梁上君子的絕學倒掛金鉤。她腳有些痛,便輕輕挪到一邊。
那倒掛的小偷卻眼神一冷,隨後便是滿眼的戲謔,他從袖口掏出一把短小的匕首,那匕首雖然短小卻極其鋒利。他伸手將匕首伸向那幅畫。
落紅葉屏住呼吸看著他的動作,卻不想下一刻,那本來伸向畫的匕首直直的朝她插來。她瞳孔一縮,腳下是不自覺的滑步,卻忘記自己腳痛,一隻腳沒有跟上動作便被自己絆倒了她跌坐在地整個人都暴露出來。
她懊惱的差點想殺了自己,她坐在地上,頭頂是一片陰影。那個黑衣小偷戲弄的說道:“以為這房中藏得是什麼高手,原來是個這麼蠢的小丫頭。”
落紅葉心下一惱,張嘴便要叫。那人似是知道她的想法,上前捉住她的衣領將她提起來,便捂住了她的嘴,溫熱的呼吸噴在他的手上,落紅葉有些透不過去。那黑衣人顯然也是感受到手心的細膩,竟有一絲尷尬。
落紅葉有些好笑便挑釁的看了他一眼。那黑衣人一愣,便小聲的笑出聲:“落在小爺我手裏還如此得意,看我不扒光你的衣服讓你出不了門。”
落紅葉不禁有些惱羞成怒,她趁那人不注意,嘴唇向下,張口便咬住了那人手便的嫩肉。
那人吃痛,說道:“你屬狗的還咬人。快鬆口……”說著就去撥她的頭。他的鉗製一鬆,落紅葉一個旋身便在他的三米之外,說道:“小賊,看姑奶奶不收拾你。”這絕對是氣急了。
那黑衣人有些好笑的抱胸看著她說道:“我倒要看看你這丫頭片子有什麼本事能收拾小爺我。”他想了想說道:“這樣吧,若你能碰到我的衣角我就算你贏。”
落紅葉雙眼一米,將重量全部壓在沒有受傷的一隻腳上,腳下滑步便朝他而去。落紅葉這五年雖然沒有什麼內力卻將梅花連環步發學的出神入化,這裏是房中輕功施展不開,這步法便占了優勢。
那人起先確實看不起落紅葉,卻沒想到那小丫頭在眨眼間便到了自己身前,速度快的他都看不到具體的身形,若不是多年的經驗險些大意讓那丫頭得了手。時間還早,既然這樣便與她玩玩。
他腳下向後退去,確實輕輕離地飄飄似仙,落紅葉穩紮穩打,將每個角落都不死心的將他圍堵。每每都要捉到他的衣襟,都能被他躲開。這種情景似曾相識,落紅葉心中不禁有些猶豫。
她一個閃身上前,便向那人撲去,卻見那人腳下一個滑步,便閃了開去。梅花連環步!雖然與她用的不盡相同,卻是梅花連環步無疑。她看著那似曾相識的眉眼,心中微微有些激動。她看著那一臉得意之色的某個人,拿出懷中的碧月笛,作勢要去吹,那人一驚閃身上前就按下了她的手,她側頭看著那人耳後的胎記,心下一鬆,她有些激動的看著好久未見的老朋友,竟有些熱淚盈眶。那人近看眼前一身紅衣的丫頭,那雙水靈的大眼,眼前的臉與五年來常在夢中出現的快要模糊的臉漸漸重疊,他手一頓,猶豫張口:“你……”
落紅葉趁機抽出被壓住的手,拉住他的衣袖說道:“你輸了。”那人想要掙開,卻沒想到腰間被一把好看的鋒利匕首頂著。落紅葉手握彩虹刃滿眼笑意。
那人驚愕之後便恢複了平靜,這時諸葛平和逍遙子已經回來。兩人身後還跟著一個白胡子老頭,不是萬金聖手金元寶又是誰。三人進屋,看到的卻是姿勢別扭的兩人。
諸葛平和逍遙子不禁一愣,諸葛平眸光一閃便衝金元寶說道:“金兄這是作何?”
“不知山中情況,便讓小徒前來查探一番。”
“放開他吧。”諸葛平衝落紅葉笑道。
落紅葉將彩虹刃撤走,小心地收好。那黑衣年輕人將臉上的黑紗摘下,一張俊秀的臉出現在眼前,與記憶中的臉重疊,落紅葉心下一陣歡喜,路飛雪時隔五年,終於又見到了。
路飛雪對在此能見到諸葛平顯然有些吃驚,他語氣中是疑惑說道:“平大俠?”
金元寶說道:“讓你查看房中內情,你倒好竟然陷害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