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在滴答滴答的走著,我們所見的萬千也在慢慢的的變著。
------君莫笑
園子裏的青杏掛滿了枝頭,李子比杏長得大一些,我跟姐姐帶著家裏的小家活們在園子裏轉悠,一個七歲,一個五歲,一個兩歲。午後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照在地上,我跳起來摘了一個青的李子遞給兩歲的糖糖,她樂著看著我笑。
日子在醒睡之間靜靜的流逝,在家中的槐樹下喝了幾次茶後便到了離開的時候。伴著清晨的涼爽坐在門前靜靜的等姐姐過來接我,母親則在這個時候進進出出的收拾各種東西,槐樹的槐花、家裏扁嘴生下的蛋、托親戚榨的油、園子裏剛摘的菜……,用袋子、盒子、籃子裝著,放在院子的空地上等姐姐來了裝車帶走。扁嘴伴著晨光在圈裏嘎嘎的叫著,看著母親進進出出的身影我突然想起了外婆。
外婆家離我家有十幾裏遠,早些年去外婆家要騎半個小時的自行車,那時候我還很小每次去的時候總要母親騎著自行車載著我。外婆家在村子的中間,村子裏有一條東西走向的鐵路,要穿過鐵路的涵洞才能到外婆家,外婆家有一個方形的菜園就在涵洞的旁邊,菜園子裏種著各種蔬菜。那些年母親一般早晨騎著車載著我去外婆家,在外婆家待到下午時分再折回我家,每次從外婆家回來的時候外婆總是讓我跟著母親去菜園子裏摘一些蔬菜帶回來,於是我就跟在母親的後麵提著籃子去園子裏麵摘蔬菜,外婆則跟在我的後麵,每次外婆都要求摘很多蔬菜,籃子摘滿後還要用菜園子裏長得修長的草編成繩子再捆幾捆菜才肯,然後我們一塊回到外婆家把菜整理後用東西綁好放在車子上讓我們帶回。每次整理好菜離開的時候外婆總說我們去的次數太少,菜總長得太密沒人采。外婆在家裏的院子裏也種了一些菜,還有一些花,我記得有一年外婆家種的絲菊長得格外的好看。外婆也時不時的去我們家看我們,她總是騎著一輛小小的紅白相亂的彩色三輪車,有時候一個人,有時會帶著小姨家的表弟,每次來都會帶一些蔬菜瓜果或者一些餅幹零食。後來我們慢慢的長大,外婆也慢慢的老了,身體也不如原先好了,去我家的次數遠不如從前,菜園子也慢慢的荒蕪了。
母親則在前兩年成了糖糖的外婆,早些年的時候母親花了三十元買了房子旁邊的一塊小樹園子,後來收拾了一下成了菜園。母親在裏麵種一些時令的蔬菜、幾棵果樹,在家裏麵養一條狗養一些鴨子。我與姐姐在外地工作,一年回去的日子屈指可數,母親便在每個假期的前幾天便打電話問問我們是否要回去,要一些什麼東西。姐姐每次回家都會帶著糖糖在家裏麵呆上一天,糖糖驚喜於家裏的很多東西,小狗,鴨子,槐樹上的花,未成熟的果子等等。有時候我隨著姐姐一塊回家,有時候則是姐姐帶著糖糖回去。每次從家離開的時候母親都將家中準備讓姐姐帶走的東西一件件的收拾好,然後我或者姐夫一件件的搬上車然後揮手與我們告別。記得去年的時候,姐姐問母親家裏的槐花是不是開了,想讓母親幫忙摘一些槐花。家中的槐花開於5月,母親就摘了一袋子的槐花放在冰箱裏麵凍著等我們回去拿,由於中間的假期都有事情便拖著一直拖到國慶節,國慶節跟姐姐一塊回家,臨走的時候母親將槐花從冰箱中取出整理好裝在袋子裏讓我把它放在車的後備箱中。
當我回過來神,母親已經把摘的菜、扁嘴生的鴨蛋、槐樹的花、榨的油一件件的收拾好放在顯眼的地方,然後對我說等一會一塊把前兩天麥子磨得一袋麵一塊抬出來帶走。姐姐帶著還有點睡意的糖糖按時的來家裏接我,我跟姐夫把東西一件件的放上車後與母親揮手道別,倒車鏡中映出母親的樣子,母親儼然成了當年的外婆。
時間總在指尖靜靜的流淌,夕陽、朝陽、晨暮、日常,下一次回來可能要好久,到時候扁嘴可能又生了許多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