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臉色一片漆黑,瞪著桌上放著的奏折。
那厚厚一疊,都是出事的折子,天災地動,連什麼縣城外出現了小毛賊的事都有,好像就這麼幾天,楚國就支撐不下去了一般。
衛昭眼觀鼻鼻關心的看著地上,隻當沒有看見他的臉色。
武將奪天下,文臣治國家,惠北侯一事如果隻在兵部和軍隊裏麵動蕩,有顧陌寒秦齊羅戰和蘇岑壓著,怎麼也出不了大事。
可是楚瑜卻想將禍水引到文臣這邊,不光擼下去範閣老,還想清洗一大批官員,以換上自己人。
這自然就會引起反彈。
不說別人,範閣老門下學生遍天下,各地都有為官者,再加上其他的文臣人人自危,自然就集合在一起了。
也不用對抗皇權,隻不作為,把所有的麻煩事全部推上來讓皇帝處理,就夠皇帝吃一壺的。
若是楚瑜是個能力超強厲害的還說得過去,趁機將事情解決了,同時借口事處理不好,換上一批能幹的心腹,這種事反而是好事。
可惜,楚瑜卻是個不能幹的,********都放在怎麼玩弄權術和人心上麵,對於民生,卻實在不夠了解。
而且他根本不願意處理這些正常政務,他在意的,隻是他權利的鞏固而已。
“你怎麼看?”楚瑜翻開了一本上書某地雪災的折子,恨恨的道。
“微臣以為,這次拔幹淨惠北侯的釘子,讓寒哥兒能順利接受西北軍,就足以。”衛昭低聲道。
對顧陌寒的任命一起,針對顧陌寒的事就不斷,與其去擼別的文臣,不如幫顧陌寒穩住,當兵權在握之時,又何懼那些文臣?
幾次科舉,就可以將下層官吏的血換幹淨,到時候再動上麵,就容易許多。
“你說的,倒也是。”楚瑜將折子一丟,眼底深深的道:“羅家最近什麼反應?”
衛昭看著自己的腳尖,道:“微臣不是很清楚。”
我在忙著給你擦屁股呢!
你隻叫蘇岑管抓人,人抓了後,不要善後的嘛!
真讓蘇岑將顧四娘和惠北侯家的親事落實了,那顧陌寒身上的汙水就洗不幹淨了!
“我倒是聽聞,羅老將軍這幾日脾氣很是不好,家裏的東西可砸了不少,你說,是羅家有錢,還是惠北侯家有錢?”
說到後麵,楚瑜的聲音上翹,帶了一絲陰冷出來。
“微臣隻知道,西北軍在羅老將軍走後,留了一個三十萬人三個月軍餉的缺口,這些錢,如果顧陌寒領了大將軍印,那就要由顧陌寒來解決。”衛昭聲音平淡,一點都不帶感情的道。
三十萬人一個月的軍餉就要三十五萬兩,三個月便是一百多萬兩,羅老將軍將將軍府都搬空,殺了顧陌寒也拿不出那麼多錢來。
而羅老將軍交的賬本卻是沒有問題的,因為兵部發的軍餉,就少了三個月的。
正好是京城之亂前後那三個月。
楚國的軍隊數量龐大,但是分為兩種,一種是西北軍漠北軍這種邊軍,經常要麵臨戰爭,所以是由朝廷直接發軍餉,另外一種則是府兵,則是由當地的軍戶擔任,平常都是由屯田所得來自給自足。
還有就是禁衛軍,那是皇帝直屬部隊,亦是由朝廷發放軍餉。
惠北侯世子貪空餉之事報給楚瑜之後,楚瑜的臉色就不對了。
“你說,若是將羅家也抄了,是不是明年的軍餉都夠了?”楚瑜拿過一本紅色奏折,手指在上麵輕敲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