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齊一覺睡到入暮,醒來之時頭還有些暈,愣愣的望著床頂發呆。
親衛們的嬉笑聲,合著淺淡的金黃之色從窗戶透了進來。
讓秦齊更覺恍惚。
一時之間好似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的年幼之時,那些早已經消失的記憶,那些熟悉的感覺,突的湧現出來。
“將軍。”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頓了一下,外麵的人嘀咕了一聲隻怕還沒醒,腳步聲便離去。
秦齊笑了一下。
手撐著床坐了起來,扭動了下脖子和胳膊,看著自己現在強壯修長小麥色的手臂,微微揮手,便將留在腦海中的虛影給揮去。
那蔥藕一般的細嫩手臂,那被人嗬護在手心裏的感覺,早已經消失,那便,不要再想起吧。
起身穿好衣服,穿靴子之時,秦齊的手頓了一下,含笑搖了搖頭。
那丫頭……
不想說便不說便是,就是喜歡這般嚇他……
將靴子套上,秦齊的頭擱在了膝蓋上,長長的,歎了口氣。
怎麼辦?明知道寒哥兒的心意,可是自己卻還是喜歡她……
好喜歡……
“將軍。”外麵再度傳來敲門聲,秦齊吸了一口氣道:“進來。”
房門被推開,何牛和吳山兩人探頭進來,見秦齊已經穿好衣服,笑嘻嘻的湊過來喚了一聲:“將軍。”
“何事?”見兩人表情不對,秦齊也笑眯眯的道:“最好老實交代,否則……”
“那個,我們說我們說,就是他說錯口的!”兩人同時指著對方。
秦齊眼睛微眯了起來,帶了冷意的哼了一聲。
何牛和吳山兩人互相推諉了一下,吳山道:“是這樣,那個,先前有成衣鋪子裏的人送衣服樣子過來,姑娘便喊了我們兩去,啊,本來叫的是將軍,不過你不是在睡覺嘛……”
“說重點。”秦齊手指曲起,在桌上敲了一下。
“那個,挑衣服的時候,姑娘便和我們閑聊,問將軍你的生日具體是哪天,我們就想起來了,可不就是今天嘛?然後姑娘又問,平素你過生日是怎麼過的,這,我們兩一溜口便說出來了。”何牛堆了滿臉的笑道。
“哦?我平素怎麼過生日的?”秦齊笑得危險。
“那不就是,喝酒吃肉,”吳山訕笑道:“泡泡賭場逛逛花樓什麼的。”
秦齊麵色一僵:“你們跟姑娘說我去泡賭場逛花樓!”
“不不,我們說的是我們去,您付錢,您自個沒去的。”何牛趕緊道。
“那個,將軍,姑娘沒有嫌棄的,姑娘她,很感興趣,要我們來喊了你,說給你過生日,大夥一起去賭場,逛花樓。”吳山一臉死就死吧的表情快速的道。
“一起?”秦齊呆了呆,不會是我想的那個一起吧?
“是。”何牛哭喪個臉道:“姑娘她,連男裝都換好了。”
“你們!”秦齊滿臉怒色,直接揮起了手臂。
揮到一半又僵硬的轉回來摸向了自己的頭。
門口,探頭探腦的進來一個少年,不,是穿了男裝的少女,正張著嘴,露出一顆小虎牙,笑眯眯的道:“呀呀,秦大哥你起來了!那正好,我們出去吃飯,聽吳山說,那個什麼紅牛賭坊的飯最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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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牛賭坊位於西街瓦子裏最顯眼的地方,左邊是可以容納千人的瓦弄(戲台),右邊是整條街的夜宵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