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欣悅的早點剛吃了幾樣,就聽得從城門那邊有人疾馳而來,大聲呼喝。
“柔然人進城了!”
“關城守將賀將軍開門迎敵,放了柔然人進來了!”
“當官的都投降了,要命的快跑啊!”
街上的人靜默了幾秒之後,頓時嘩然。
有人拉著那幾人問到底怎麼回事,更多的是一片惶恐之色。
嘉峪關城牆雄厚,城門關閉,以前那些柔然人便是打上半個月,也進不了關城。
這怎麼一下就進來了?
還是關城守將投敵?
“別問了,快跑吧!好多柔然人啊!已經進城了!”
下麵紛鬧一片,顧欣悅盯著那幾個大聲喧嘩的人,咬緊了唇。
那些人,雖然穿著西北軍的盔甲,但是那體型,那口音,還有那頭盔下麵露出的小辮子。
是柔然人!
“姑娘,我們快走!”拿起包袱,杜仲急道。
“去,殺了那幾個柔然人。”顧欣悅一邊起身,一邊沉聲道。
杜仲愣了一下,隨後便對身後之人使了眼色。
那叫杜九的年輕人點了下頭,從窗戶直接躍了下去,手中精光閃動,從那幾個還在大叫著擾亂民心的柔然人約去。
可他人還沒有到那幾人身前,就聽得馬蹄聲響,巨大的,震動大地的萬馬奔騰的聲音從城門傳了過來。
這下不用那幾個柔然人再喊,街上已經亂成一團。
而就這麼一瞬間,那幾個柔然人已經從街上失去了蹤跡。
兩個,死在了杜九的刀下,另外幾個,則是跟著人群逃逸。
杜仲打了個呼哨,喚了杜九回來,對顧欣悅道:“姑娘,我們得出城。”
原以為賀將軍再怎麼樣,最多也就是關閉城門不讓顧陌寒進來。
可現在居然放敵入城!
嘉峪關馬上就會成為一片地獄,沒有了密室,這裏就沒有安全之處,隻有出城,往甘州走。
隻希望柔然人像以往一樣,隻在嘉峪關燒殺搶劫。
城門一開,萬馬奔騰,柔然人衝進城內,不過幾瞬間的時間。
顧欣悅跟這杜仲跑下酒樓的時候,遠處,已經可以看見柔然人的戰馬。
“守軍呢!”顧欣悅一邊跑一邊叫道。
嘉峪關裏不是還有幾萬的守軍嘛!
她話音未落,就聽得有西北軍的傳令兵大聲叫道:“集合,傳將軍令,往東門集合。”
杜仲的臉色頓時一變,低聲道了聲得罪,將顧欣悅對背後一背,便往東門急掠過去。
賀將軍,這是準備放棄嘉峪關,集結軍隊撤退出關!
顧欣悅從杜仲背後望長街盡頭的西門看去。
那裏,已經是一片灰色,一些零落的西北軍士兵從街道上湧出衝上前去,轉眼就被那些灰色給湮滅。
而更多的西北軍,則是隨著命令從街道各處湧出,轉而向東門跑去。
丟下了背後那些茫然無措,上一刻還在歡慶,下一刻便麵臨死亡的平民百姓。
遠遠的,一匹高頭大馬疾馳而來,探手一勾,便將一個來不及閃躲的婦人給勾上了馬背。
馬上騎士笑聲猙獰,在馬背上,便將那婦人的衣裳撕裂。
而其他的騎士策馬而過之時,長刀劃出的痕跡,道道都帶了血紅。
悲鳴,淒叫,絕望。
不過一轉眼,長街便成了地獄。
“杜仲,前麵也走不通了,柔然人,從三個城門衝進來的,去往東門的路堵住了!”杜八從屋簷上直掠過來,翻身落在杜仲身邊,急匆匆的道。
杜仲的臉色黑沉,轉身便往一個小巷子裏跑去,邊跑邊琢磨著該往什麼地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