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在三米之外停住。
揚得高高的馬蹄還未落下,一隻紅鷹便帶著尖嘯衝下。
顧欣悅視線被青蓮子擋住,馬衝到麵前才看見,一眨眼,就見馬上騎士已經飛身而下。
直掠過青蓮子的頭,落在了她的麵前,伸手,便將她抱入了懷裏。
可隻抱了一下,便伸手去驅趕那落在他頭上的紅鷹。
他臉色蒼白,沒有帶頭盔的頭上被風吹得淩亂若草,一手抱著她的腰,一手去和那紅鷹搏鬥(紅鷹就是不走)。
顧欣悅一下忍不住,伸手捏住了他的臉頰道:“你怎麼在這!”
那麼重的傷,和手下彙合後就應該好生臥床躺著!
這長途奔襲的模樣……
“我無事。”秦齊抓住紅鷹的爪子對青蓮子一丟,轉頭,笑意盈盈的道:“隻要看到你,我就好了。”
“好你個頭!”顧欣悅伸手去解他的衣襟。
便是隔了厚實的棉襖皮衣,她也能聞到那血腥味。
不用說,一定是傷口裂開了。
“這不大好吧,這荒郊野外的。”秦齊麵帶羞澀之意,手按在了她的手上。
那欲語還羞的模樣讓顧欣悅的眼角都抽了起來,直接將他手一揮,將他衣服給扒了開來。
“嘖嘖,你想凍死他啊!”青蓮子劍鞘在顧欣悅手上一敲,將秦齊的衣服一攏道:“先找個地方,升起火堆再說。”
本就是失血過多,還這麼不要命的從高台關跑過來,再要受寒……
“我真沒事,不信,你摸摸。”秦齊拿了顧欣悅那被敲的手吹了吹,便塞進了自己衣襟裏,放在胸口暖著。
青蓮子揉了揉額頭,認命的去找樹枝生火。
不想管那個不怕死的蠢貨了。
手掌所處,又暖又濕。
濕!
顧欣悅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手指在那被血沁出來的地方蹭了蹭。
嘶的一聲,秦齊的唇角抽了抽。
顧欣悅趕緊停住了動作,手也不敢抽出來,隻沉著臉拿眼睛瞪他。
“京中情況不好,你若是要回京,就得趕快。”秦齊單手用身上大氅將兩人包裹住,輕聲道:“這一路,要騎馬趕路,我不放心別人帶你。”
常公公給他留在京城的人遞了消息,說楚瑜被人說動,召杜夫人進京,並且要他去把顧欣悅從莊子上召回京。
常公公最多能拖延五天時間。
這麼短的時間,要從龍牙關趕到京城,隻有連夜騎馬趕路。
可顧欣悅的身體,若真是這麼顛簸過去,不死,也要留下後遺症。
可是,他也知道,顧欣悅絕不會不回去。
那個丫頭,嘴上說得無情,其實根本不會做出讓她手下的人送死之事。
那麼,他能想到的法子,就是自己騎馬。
一路抱著她回去。
雖然說,這事青蓮子也可以做。
但是隻要想著她在別人的懷抱。
他寧願自個痛死也絕對不答應!
“不行!”顧欣悅不假思索的便搖頭道:“不說你的身體頂不住,如今的情況,你更要留下,誰知道後麵有什麼變化。”
“你是怕柔然人動手?還是怕京城追究我從漠北來援之事?”秦齊微微一笑,額頭在她額頭上輕蹭了一下,低聲道:“你放心,我已經讓吳山帶人回漠北了,也已經跟顧陌寒說了,等甘州穩定之後,再看這事怎麼報,有可能,我們漠北軍,從來沒有馳援過甘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