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將旁邊讓人畫畫的廳間給清理出來,擺上了兩個小桌。
中間竹簾一拉,便與正廳隔絕開來。
對著院子那一處,懸掛著紗羅。
隻要不是特意衝過來,便看不到這邊。
待夥計一走,顧欣悅便摘了那帷帽,對席上一坐,衝著袁子蘇勾了勾手。
袁子蘇先將桌子拉並到一起,方才端正的跪坐下來。
臉上,板成了冰塊一般。
若不是顧欣悅反握著他的手,他差點就破了自己的君子之戒。
不打女人……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居然敢這般說她!
她連給顧欣悅提鞋都不配!
(提鞋是他的活)
“噓,咱們不氣,這個樣子,子蘇都不好看了。”顧欣悅笑嘻嘻在他臉頰之上捏了一下,貼近了他耳朵低聲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盡興的吃就是。”
她氣息又暖又柔,還好似帶了絲絲甜香,就吹拂在他耳根之處,那肌膚的****感覺,都好似她的唇碰上了自己的耳根一般。
袁子蘇的耳根,立時便紅透了。
臉頰之上也一片緋紅。
忙低下頭,作勢去倒茶,將臉上的異樣掩了去。
“姑娘,您看看,最新鮮不過的長江刀魚。”隔壁傳來夥計說話的聲音。
“嗯,不錯,上菜吧。”蔣慧慧隨意的道。
聽那聲音,似乎並沒有仔細看魚。
顧欣悅的唇角不覺翹了起來。
在路上,楚錚便說了那蔣姑娘雖是江淮侯府的姑娘,可其父親不過是個庶子。
便是安國公嫡女傅千春,都不敢說隨便拿個上千兩銀子吃一頓席麵。
(沒有出嫁的姑娘少有自己有財產的,錢財都在父兄和母親手上,隻有出嫁後,嫁妝才能自行支配)
這姑娘,八成沒有看到外麵的標價表。
那邊菜式一確定,菜便流水一般的上了來。
每一樣菜都是分做了小份,以精致小巧的餐具盛上,放在桌上,就好似藝術品一般,不同的菜式還能組成一個圖案。
著實令人驚歎。
那刀魚,送至顧欣悅這邊的是整條放置在長條形的木碟上。
送到主廳的,則是一條分作幾塊,每人麵前不過是小小一段而已。
隻不過便是那一小段,也讓那些少年郎驚歎聲聲。
顧欣悅夾了一塊魚肉,剛放入嘴裏便化了去,濃鬱的香味充滿口腔。
當真是美味無比。
顧欣悅的眼睛頓時一亮,夾了一大塊便往袁子蘇嘴裏送。
袁子蘇一笑,張嘴接了,細細回味了一下,便也拿起筷子夾了一大塊遞到顧欣悅嘴邊,笑道:“如此美味,倒也值了。”
兩人你一塊我一塊的,不多時,便將兩條刀魚給吃了個幹淨。
正放下筷子休息一下,夥計便送了後麵的菜進來。
簾子一掀,從縫隙裏,可以看見正廳裏雲舒正努力的將蔣慧慧從楚錚身邊隔開。
顧欣悅淡淡一笑,放緩了吃菜的速度,聽著正廳那邊的聲音。
正廳裏的少年郎們喝了些酒後,便開始暢談,天南地北,國策****,話題極多極雜。
從愚民到稅賦,從擬商到揚農,卻隻有口號,沒有實際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