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曲有歌有舞。
春風微熏,春日暖暖。
屋子裏的幾個女子都是老手,慣會看人臉色。
這裏的幾人,雖然那兩大個氣勢很足,但是明顯這北方來的公子才是主事出錢的,而且,其餘幾人還一臉的你敢上來老子煽死你的神情,便也都不多事,隻圍了顧欣悅說話。
顧欣悅左邊摟了春盈,右邊摟著吹笛女,跟另外兩個不跳舞了的舞女猜著拳,一邊接過袁子蘇投喂過來的食物,一邊隨意的和幾人聊天。
(秦齊和秦陌寒也想投喂,但是想想那畫麵太驚駭,便強行忍住,隻想著,一定要將許三給揍個半死才解氣)
幾人的話題從揚州的美食聊到了風景,又問起這風景的典故,不知不覺中,便又說起了揚州最近的趣事。
這酒樓是人來人往之地,吃飯之人,也不會顧忌著這些玩物一般的歌女伶人,有時候為了逗趣,還會特意說上一些事。
春盈幾人,聽到耳朵裏的事可多了。
見說了一個劉姓鹽商家中的妻妾鬥富之事,顧欣悅笑得直接砸出了一個銀錠,便放開了,什麼有趣說什麼。
說到後來,已經從鹽商鬥富大戶人家的陰私,說到最近揚州知府替萬春樓的花魁贖身。
說得秦陌寒都沉了心思,緩緩的抿著茶,和秦齊一樣,目看著地,耳朵裏,卻是一字不漏的聽著。
“要說這兩日,最大的事,莫過於汪家之事。”被別人搶了風頭,春盈很是不甘,眼珠一轉,想起一事,便笑道。
她這一說,旁邊幾人便住了嘴,有一人還帶了不滿的看了春盈一眼。
讓春盈不覺聲音頓了頓。
顧欣悅眼皮一跳,故作迷糊的道:“什麼事?說,說出來小爺樂了,這個賞你。”
說著,從袖子裏掏了一個鑲嵌了寶石的銀鐲子出來。
春盈立時笑道:“那汪家,也算是咱們揚州城裏有名的商戶,後來做了鹽商,這家裏就更是富貴,聽聞,連馬桶都是金子做的。隻可惜,人是有命的,汪家錢賺得多了,子孫卻不旺,這一代,也不過就一兒兩女,其中一個女兒,還是庶女。”
春盈聲音又頓了一下,見顧欣悅很有興趣,便接道:“這庶女三年前嫁給了淮安何家的公子,何家是淮安的大鹽商,那家中也是不得了的富貴,這何公子亦是個翩翩兒郎,兩家結親之後,時常來往,何家在揚州也開了店。”
抿嘴一笑,春盈道:“何公子還是咱這裏的常客。”
“你們這裏的常客?”顧欣悅一笑道:“我可聽聞這何公子喜歡的是揚州瘦馬,在船上還養了好些。”
春盈的臉色微僵了一下,道:“那個,何公子是經常來我們這裏吃飯了,其實,公子若是喜歡,那瘦馬……”
“得,你倒是接著說,什麼事能讓我可樂?”顧欣悅笑著打斷了她。
雖然她的確是好奇那瘦馬什麼模樣,可是現在不過聽個曲,那兩人便臉黑如墨,若是去找瘦馬,她可以萬分肯定,秦齊一準而抱著她就跑。
“是是。”春盈嗔怨的瞟了她一眼,道:“前兒何公子又來了揚州,卻是聽聞得了怪病,渾身都癢癢,便沒有住在自家的宅子,卻是住進了汪府,恰巧那一天,汪府的大姑娘也回了家,那天晚上,汪家便鬧騰起來,一大早的,汪府的大姑娘便懸梁自盡了,留下血書,說是被那何公子偷入閨房強行羞辱,實在無顏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