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細細,吹得柳枝兒輕拂。
身邊的花叢亦被吹得嘩嘩作響。
白色花瓣輕飄而下,落在了緊密相擁兩人的發間肩頭。
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一點點的,安撫著人心。
顧欣悅抱住了他的腰,手在他後背輕撫著,側頭,在他臉頰之上輕吻了幾下。
帶了惱恨道:“咱們不能這麼放過他!”
秦齊輕聲一笑,抬起頭來,毫不在意的用袖子抹去眼角的痕跡,回頭看了那畫舫一眼,道:“既然知道了他在哪,自然不能放過,而且,那船上還有黑梨門的門主。”
顧欣悅眼睛眨巴了一下,道:“你是說,那姓李的和他勾結在了一起,說不定這次,就是為了汪家之事來的?”
邊軍無詔不得離開駐地。
便是通州離揚州很近,沒有軍令,左道跑到揚州來也是違規。
輕則罰錢,重則沒命。
可是,這麼明目張膽的,看樣子,左道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等等,無軍令不得離開駐地。
顧欣悅的臉有些垮,道:“秦齊,你給我說實話,要是讓人發現了,你和秦陌寒在這裏,你們會怎樣?”
“恩,估計楚瑜會放過寒哥兒,然後砍了我的頭。”秦齊望著天道了一聲,隨後便笑了起來。
手刮了一下顧欣悅的鼻子,秦齊心情很好的道:“姑娘放心,我說過,隻要姑娘不讓我死,秦齊斷不會死,所以,我不怕他們發現,他們,亦發現不了。”
“嗯?”顧欣悅瞪著他。
“你也看到杜仲的手段了,所以呢,西北大將軍和鎮北將軍,可是好生生的在自個的駐地,便是出去巡視,都有上千人的證人,在這裏,隻要我們不自己去顯露身份,誰敢指著我們說我們是誰?”秦齊笑道。
聲音微頓了一下,低頭,在顧欣悅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秦齊聲音都柔和了起來,柔聲道:“姑娘不用擔心,左道認不出我的,這麼多年,別說他記得不記得當年罰過的小兵,便是我,也變了很多。”
聲音再度一頓,秦齊的笑聲裏帶了一絲尷尬,道:“七年前,我個頭比你還矮。”
還瘦。
就算麵對麵,左道都不可能認出他就是當年讓他離開西北的那個小兵。
隻有顧欣悅,會擔心這個,擔心著,任何一點讓他們身處危險的細節。
那吻雖然又輕又柔,一點遐思都沒有,但他眼裏的繾綣太深,讓顧欣悅看得心噗通噗通的跳,耳根便有些發紅,忙將頭扭開,道:“說正事呢。”
“恩,姑娘放心,我一定將他們一網打盡,一個都不會放過。”秦齊笑了一聲,手指抵在了下巴上,想了一會道:“若是不能周全也沒關係,不是還有大將軍在嘛?”
“咦?”顧欣悅詫然。
“你想得倒好!要暗殺你自個去!”
身後傳來帶了惱怒的聲音,顧欣悅一回頭,就見身後那巨石後麵站起了一個人。
也不知道蹲那待了多久,頭上不光有落花,還有好些樹葉。
伴著那俊美無儔沒有表情的臉,和那兩縷飛翹起來的銀發。
怎麼看怎麼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