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齊眉頭輕蹙了一下,不動聲色的提起了水桶。
開門出去。
那聲狗叫響過之後便無了動靜,山村之中依然一片靜寂。
燈光都滅了去,黑沉沉的,一個個院子像是隱在黑暗中的獸。
秦齊看了一眼,便走至水井邊,將衣服脫幹淨了,打了一桶水迎頭澆下。
幾桶水澆過,身體的熱度才開始褪去。
身體亦開始放鬆。
秦齊又提了一桶還帶了春涼的水上來,仰頭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大口。
再又調息了幾個小周天,這才徹底的將身體的湧動給平複了下去。
重新穿好衣服,秦齊往張寡婦家看了一眼,重新打了捅熱水,隨手便將門關上。
看著顧欣悅抱著薄被卷縮成了一團,已經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秦齊不覺莞爾,拿了帕子沾了熱水,輕哄著哼哼唧唧不想被折騰的壞丫頭,給她身上擦了擦,便由著她沉沉睡去。
春天本就犯困,今日又起的早,跑馬過來瓜州,再又從渡口走過來,她本就是累。
他那按摩本也有讓人安神的效果。
再加上剛才那麼折騰,她用的力也應該不小。
這麼快的熟睡,也是自然。
秦齊將屋子裏收拾了一下,便也上了床,靠著床頭坐著,一隻長腿曲起,一隻直放,讓那他一上來便自動靠過來的人兒能睡得更安穩。
手在她背後輕撫著,看著她那熟睡之中如同嬰兒的臉,秦齊一點點的笑了起來。
雙眼亦慢慢的合攏了起來。
進入淺眠之中。
隻是一隻手,依然輕扣著被他放置在身邊的劍柄之上。
當遠處狗叫聲突兀而起之時,秦齊的眼睛一睜。
已經沒有一絲疲倦。
清澈透明,隱帶了狠戾之色。
一聲狗叫響起,不多久,村裏的狗叫便響成了一片。
隨後,是一聲淒厲的慘叫。
秦齊手一伸,堵住了顧欣悅的耳朵。
隻那聲音響個不停,顧欣悅搖了搖頭,還是被吵醒。
打了個激靈後,猛的坐了起來,道:“出事了?”
“嗯,我們去看看。”秦齊腿一伸,便下了床,從旁邊拿過顧欣悅的外衣遞給她。
他們來的時候就沒帶包袱,也不好換衣服引人猜測,穿的都是舊衣。
顧欣悅將衣服一套,正想著這件穿過應該能扣上繩扣,秦齊已經笑著伸手給她將衣服係好,在整理了一番,然後將她頭發也弄好。
這才牽了她手打開了房門。
村子裏亮起了一片光,人聲嘈雜之中,一線光亮往張寡婦家而來。
而張寡婦家門口插著兩個火把,正照著門前倒著的兩人。
秦齊牽著顧欣悅快步走過去,到得近前,便看清楚了那兩人一個是矮個漢子,一個便是那張嫂子的兄弟。
而院子裏麵,張寡婦拿著菜刀,劉愣子拿著鋤頭站在門口,大花拿了一把大掃帚,小花拿了兩把剪刀站在後頭一點。
最後麵的屋子門口,蹲著一個幹癟老頭。
手中拿了一把雕刀。
見秦齊和顧欣悅前來,張寡婦不知道為何鬆了口氣,忙將院門拉開,道:“小心腳下。”
秦齊瞅了眼院子門口擺放著的好幾個獸夾,再瞅了眼腿都差點被夾斷的那兩人,唇角一勾,牽了顧欣悅從從旁邊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