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滔滔,一望無際,浩瀚無邊。
風不吹,都有波浪翻滾。
風起時,便蕩起了一層層白花花的浪頭。
剛出渡口,船便開始搖晃起來。
秦齊將賬本一丟,雙臂抱緊了顧欣悅的腰,用了些千斤墜之力,讓身形穩住。
抱著她,將窗戶打開了些,一起去看外麵的風景。
和站在岸邊看不一樣,身在江麵上,看出去的景色更加浩遠,聽著那濤聲陣陣,感受著船的搖晃。
心頭頓時浮起了一種蒼遠之感。
不過這種感覺隻感概了一會,秦齊便覺得有些頭暈。
心中便暗道不好。
他們從京城過來,一路走的都是陸路,隻從淮安往揚州走的是水路。
那時候船在高郵湖上行走,也有微瀾漣漣,頭兩天,他和秦陌寒還有杜仲都是在嘔吐中度過。
(亦因為如此,才沒有去霸占船艙,而是歇息在了外麵)
好不容易才適應,可這裏的波浪遠大於那湖中。
便是三層的樓船,都搖晃得……
呃……
一手抱穩了顧欣悅的腰,秦齊轉頭,用手狠命的捂住了嘴。
用力調息了幾輪才將那洶湧的惡心給壓了下去。
心中想著幸好那兩****和秦陌寒兩人別苗頭,為了害對方,還故意引得對方去那船梢上搖晃(不敢動船身),兩日時間便克服了那搖晃的眩暈。
要不,現在這麼一搖,他便能吐出來。
壓下去之後,抬頭便見顧欣悅側頭望過來,一臉的擔心。
秦齊微笑搖頭,示意自己無事,從旁邊拿過固定在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視線在那各個固定得結實的家具用具上一掃。
“牡丹說,剛出京城,她和那些侍衛都受不了船上的搖晃,後來碰到起風,船搖晃起來,她差點被移動的桌子砸傷,張奇便令人將所有的家具和日常用品都固定了,還讓侍衛們有時間就跟著船夫入水練習水性。”顧欣悅手指輕按上了秦齊後頸上的穴位,一邊揉一邊道。
當她定了要下江南之後,秦陌寒就找了衛昭要了三艘剛建造出來的官船,秦齊則是買了兩艘,加上張掌櫃的商隊購置的三艘,組成了八艘船的大船隊。
除了牡丹帶著的侍衛和隨行下人以外,還幫張掌櫃帶了貨(官船上的東西沿途不收稅),還有一些扮作下人船工的秦陌寒和秦齊的手下。
船隊裏的人加起來總有近千人。
(一艘船的船夫都要三十人到五十人)
為了拖時間,船隊走的慢,也就給了充分的時間讓那些北方漢子體會到了水上生活的艱難。
張奇便幹脆打起了練兵的主意。
聽牡丹說,每天船隊都早早的停下,很晚才起航,很多時候還都不是停在城鎮,而是就在外頭停著。
然後就能聽見那些侍衛被趕鴨子一般的趕下水。
好在有懂水性的船工看著,那些地方的水流也不急,侍衛們久經嚴寒也不怕那春水冰寒,再加上船上熬製的濃薑湯。
倒還真都學會了遊水(狗刨)。
也不再像一開始那般,船一動,就暈成了軟腳蝦。
她當時聽的時候隻當趣聞來聽,可現在看著秦齊都一臉慘白,心裏卻不覺浮起了一絲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