槳聲燈影連十裏,歌女花船戲濁波。
槳聲汨汨,一灣碧水在燭火燈光的照耀下,溢彩流金,成了一片斑斕之色。
遊船在河水中緩緩而過,兩岸絲竹歌舞之聲飄飄淼淼,說不盡的繁華,道不完的風流。
天氣已經轉暖,兩邊花樓上的窗戶大開,穿著輕薄春衫的女子依欄而坐,發髻斜依,醉眸低垂,那揚著帕子輕喚的聲音,都甜得跟蜜一般。
瞅得顧欣悅那個心癢癢,隻想叫艄公將船靠近,上去看看裏麵的熱鬧。
可剛張開了口,嘴裏便被喂進了一個果脯,又被人用帕子輕擦著唇角。
然後……
麵前突然多了兩個身影,將樓上的春光全部擋住。
瞪了一眼還去拿果脯的秦齊,斜瞄了一眼神色淡淡收回帕子的袁子蘇,再帶了哀怨的瞅了一下麵前的青蓮子和杜仲。
顧欣悅恨恨的將頭一扭。
哼,這裏都是這種地方,你們還能將我眼睛都堵了去!
在揚州那就想去見識花樓,結果,若不是吃飯的時候碰上了,她連美女們的手都摸不上!
現在到了這風月始祖之地,難不成還要錯過!
那她這一路緊趕慢趕,連金山寺都不去,又算什麼!
船搖進了來燕橋,兩邊盡是花樓歌榭,河上的花船之上也有歌女唱歌起舞,那艄公見顧欣悅盯著旁邊的花船瞧,便笑道:“爺們可要喊個歌女?”
“要!”趕在其他人拒絕之前,顧欣悅大聲道。
叫了一聲後又低聲道:“低調低調!你們瞅瞅,這裏可有船上沒有歌女舞女的!”
哪條船上會全部都是男人裝扮的!
而且,我穿的可是男裝,你們這麼明目張膽的做這等模樣(投食擦嘴),沒見人艄公的眼神都不對了嗎!
艄公的心裏是覺得奇怪。
還在想著,是不是自己撐錯了地方,應該去回燕樓,那裏都是小倌館!
可自個熟悉的船娘歌女都在這一帶討生活,心裏還是希望這些客人照顧那些人的生意。
聽得顧欣悅大聲道要,忙揚起手,可還沒喊出來,就聽得船艙裏那長得比女人都漂亮的小哥道:“你若是要聽歌,我也能唱。”
那手便放了下去。
果然,那小少爺又訕訕的道了聲算了。
艄公的眼珠一轉,竹竿一點,船便從來燕橋下繞過,從一條支流上行向了那回燕樓。
轉過來燕橋,聲色漸遠,那些紙醉金迷便慢慢的留在了後麵。
河邊修竹成林,暗影浮動,隱隱透出來的樓榭也洗去了那些浮華之色。
便是河上走著的花船也沒有那邊那麼喧嘩,多是像他們這般,一船坐的都是男人,吟詩品酒,很是愜意。
秦齊幾人這才放下心來。
要真被顧欣悅上了那花樓,以她那性子,還不知道鬧成怎樣。
說不定,還要弄些什麼美女來侍候他們……
清雅點好!
顧欣悅的眼珠一頓亂轉,先是覺得有些不對,後來和一艘花船擦身而過之時,便發覺了其中的奧妙。
再一看秦齊那幾人居然都沒有察覺,心下暗自一笑,也不出聲點破,反而催促著艄公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