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腳步紛紛,隨著叫聲,門外湧過來好些人。
可是看到裏麵那被拎在空中的唐老板,又不敢進來,隻在外麵叫著:“放下唐老板,我們已經報官了。”
秦齊將唐老板拎著對著自己,嘴角一列,笑得那是一個人畜無害:“喲,你那手下說要報官呢。”
“別!別報官!”臉都憋成了豬肝色,唐老板叫道。
從一個小倌到自己給自己贖身,再打理這烏衣樓,他見過各色人等,也是靠著敏銳的判斷力才能活下來。
對危險的第六感是再準確不過。
那指尖湧過來的殺意讓他非常明確的知道,這麵帶笑容的男人是動了殺心,一個不好,便真的會要了他的命。
而且,他們是真的不在乎蔣夫人。
也不在乎他背後的人。
能這樣做,隻有兩個原因。
一是他們初生牛犢不怕虎,根本不知道蔣夫人是誰,這烏衣樓是誰開的。
二是,他們的身份比那蔣夫人和這烏衣樓背後的人更高,所以他們根本不在乎。
可不管是哪種,他現在都危險。
不知道就不會在乎,殺了就殺了,而身份高的,更加不會在乎他這麼一個抄持賤業之人。
想了想,唐老板又叫道:“不要亂!不要影響其他的客人!”
外頭的人靜了靜,隨後便再沒了紛亂之聲,幾個腳步散開去阻擋一些聽聞不對的客人。
另外一人則是走進了院子躬身一禮道:“幾位客人,有話好說,我們不過是開門做生意,若是有得罪之處,我們賠禮道歉,求客人不要傷害唐爺。”
那人年紀不過二十出頭,身形削瘦,麵容姣好,隻不過瘸了一條腿。
雖是一瘸一瘸的走進來,臉上神色卻是坦然,一點也沒有以此為憾的意思。
“客人,求您放過唐爺!”
聽得身後聲音,顧欣悅詫然回頭,見那少年居然撐著地板自己爬了出來,忙回身上前扶住了他,道:“你不要亂動,等你們身契拿來了,我便帶你走,這臉不一定能治好,我盡量讓你的腿能恢複行走。”
少年眼睛一亮,湊在她耳邊道:“姑娘,唐爺是好人,如不是唐爺,蘭君早已經成了亂墳崗上的冤魂,他弄花我臉斷我腿是為了救我。”
顧欣悅一愣,回頭看了唐老板一眼。
從她這個方向,那蔣夫人和下人是看不到唐老板表情的,她一看過去,那唐老板居然對她拋了個媚眼,還邪魅一笑。
隨後便大叫道:“痛!痛!客人饒命!我都聽你的!隻求您饒了我等性命!”
這人……
輕拍了下蘭君的背,顧欣悅起身,悠悠然的走到捂著嘴有些嚇傻了的蔣夫人麵前,抬起一腳就將她踹倒。
聽得她一聲痛叫,哼了一聲後坐在了旁邊的石頭上,道:“臭女人,敢跟小爺比聲音大!說說,你是誰!”
蔣夫人呆了呆,隨後眼中便閃過一道厲色,惡狠狠的道:“你洗幹淨耳朵給我聽著,我父親是金陵巡查史,我夫家是江淮侯世子,你給我等著,等我父親來了,必會將你拆骨剝皮!”
顧欣悅左右看看,起身從唐老板手中拿過扇子,回身,那扇子便抽上了蔣夫人的臉。
“你敢!你敢再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嘛!”蔣夫人痛叫道。
“知道啊,你剛才不是說了嗎?”顧欣悅悠悠然的又在石頭上坐下,用扇子輕敲著手掌道:“巡查史的女兒,世子的夫人,卻到這小倌館欺負人,哦,我應該先問問你,到小倌館來幹嘛?我想想,你應該是點了酒開了房後聽到蘭君的琴聲才來找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