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的休妻文書和水家的休妻文書,在第二日的同一時間送到了府衙。
一個時辰之後,水夫人被發現在牢房裏上吊,而齊夫人吊死在了燕回樓的牌樓上。
轟轟烈烈的水家之事一下便沒了聲音。
取之而起的是,無論如何,那般對待兩個誥命,那榮寧郡主也太囂張了一些。
試穿著金縷衣送來的新衣服,聽著杜仲說著外麵之事。
顧欣悅的唇角冷冷的翹了翹。
這江南,果然水深,一個個的,都是狠得下心的。
而楚錚,亦是不能小看的。
這麼快便達成了共識,犧牲一個水夫人,便將金陵的民怨給安撫了下去,將事給抹平了。
“那水大人出現了?”揮了揮那流雲般的衣袖,顧欣悅問道。
“嗯,今日一大早,便親自帶著休書去求見了五皇子,一再告罪,還說,願意拿出所有家產,來償還水夫人做下的孽。”杜仲眉頭微蹙了一下,道:“他是昨天夜裏剛回的府,聽說,前兩日,他並不在金陵。”
“不在?”顧欣悅想了想道:“那便說得通了。”
再是狂妄,能做到金陵巡查史的人,都不可能蠢到讓自家夫人將事鬧成這樣。
不過,能縱容水夫人成這樣,這人,也不會是個好人。
杜仲停頓了一下,道:“姑娘,你可記得,那揚州汪翰曾經有個姑姑嫁給了官宦之家?”
顧欣悅眉頭一揚,道:“是啊,對了,我記得,好像說的是姓水?”
杜仲點頭道:“是,今兒一早,船隊那邊送了一些東西過來,同行的便有汪家之人,那汪家之人說,汪家姑奶奶便是嫁給了水大人,還給水大人生了一個兒子,可惜,到了金陵沒多久,那兒子便夭折了,後來姑奶奶死了,水家都沒有通知汪家,更別提嫁妝退還之事。”
聲音再度一頓,杜仲道:“那人還說,當年汪家姑奶奶嫁給水家之時,帶了大筆嫁妝,而汪老爺,每年都會給水家大筆的孝敬,水家的財產,至少在揚州之時,並不會比汪家少太多。”
顧欣悅轉頭看向了杜仲,示意他說下去。
“那些狀告水夫人的案例五皇子已經全部公開,在府衙便能查看到,我去看了一下,雖然惡毒難言,但是動的,也不過是些小商鋪,加起來,也不過幾萬兩銀子,水大人亦是以那些數為底,來做賠償的。並且,讓五皇子派人前去查清水家的財產,以證明他的確是以全部家產做了補償。”杜仲道完之後,靜靜的看著顧欣悅,沒有再說。
顧欣悅眉頭微揚的道:“你意思是說,汪家給水大人的錢現在並不在水家名下?而且,以汪家給水家的數額來看,水夫人完全沒必要如此行事來弄這些錢,也就是說,也許水夫人都不知道水大人到底多有錢?而現在,水大人是想帶著錢逃生?不,你這麼說一定不是這麼個意思,還有什麼?”
杜仲眼簾微垂了一下,低聲道:“五皇子接受了水大人引咎辭職的辭職書,不再另行追究水大人的不查之責。”
顧欣悅眉頭一動,看著他道:“你懷疑,那姓水的將錢都給了楚錚,才換得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