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目春色,姹紫嫣紅。
園子裏有各種鮮花,但是這個季節,開得最好的,還是那一叢叢的薔薇,間或有豔麗的牡丹,顏色燦爛,生氣勃勃。
隻是走在其中,就覺得心胸開放,喜悅。
走了一段,顧欣悅便將那食人花給拋之腦後,被那繁花麗色給吸引了去。
楚錚跟在她身後,不斷拿眼角去瞟她的臉色,見她的確是真心歡悅,剛才的事情好似根本沒放在心上。
心下不覺鬆了一口氣,可隨之,又浮起了淡淡的澀意。
她雖然不生氣,但是,也一點都沒將他放在心上……
走了不多久,便走至一片牡丹之中,碗大的花開得嬌豔無比,而且,這裏離河水很近,微風帶了水意吹拂而過,暗香浮動。
花中便有一個亭榭,布置了畫案,一些女眷正在其中對著那花叢做畫,嬉笑聲聲,清脆悅耳。
隻那些人卻好似沒有看到這麼一群人過來,依然輕挽著袖子,或作畫,或撲蝶,或狀態優雅的觀花。
衣衫靚麗,顏容嬌俏,每一個女郎都好似一幅極美的春色仕女圖。
顧欣悅不覺便側頭瞅了楚錚一眼,然後噗嗤的笑了一聲。
轉身,便往那亭榭走去。
楚錚的臉色沉了沉,唇角輕抿,緊跟了上去。
走到亭榭前麵,那旁邊撲蝶的少女這才驚叫一聲,忙不迭的施禮,口中柔聲道:“見過五皇子郡主。”
眼角卻是向楚錚飄去。
顧欣悅輕笑一聲,眼角上挑的去瞅楚錚。
楚錚的臉色更沉,微上前一步,低聲道:“姐姐,前頭花更好,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是啊,郡主,前頭景色更好,不若再走走?”鬱夫人也趕緊上前一步道。
這些人也不知道腦袋怎麼長的,難不成江南獨自繁華了這麼久,便一點尊卑都沒有了?
這平素跟她舌槍唇劍的,機鋒打得不知道多好,怎麼今日都跟打了雞血一般,什麼都不講究了!
隻郡主可不是那願意忍著收著的主,看前頭那臉打得……
一句話不對,隻怕大家都沒臉。
那亭榭裏畫畫的可是自家表妹家裏的姑娘,這要丟了臉,她臉上也跟著不好看。
“是啊是啊。”車夫人忙也附和道:“前頭薔薇園正對著河邊,郡主正好坐坐休息一下,聽聽歌看看舞。”
顧欣悅眼珠一轉,看了看那亭榭裏依然美若畫一般的人兒,捂唇一笑,道:“如此,那便過去看看吧。”
轉身之時,低聲對楚錚笑道:“江南多美女,果不錯也,五皇子倒要多看看,這京城,可沒這麼多漂亮又溫婉的主。”
楚錚臉色微變,那眼眶裏便浮起了水光。
見顧欣悅笑著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根本不再多看他一眼。
心中澀意更重,咬了咬唇,快步跟了上去。
心中卻是有些後悔,昨日前來,本不應該提什麼清淡會,隻說自個想她,想要來給她道歉,才對。
他隻想著,自個壞了她名聲,讓那些金陵閨秀都不敢來參加她的宴會,便想著隻要自己來,這金陵裏的人就不敢再輕忽於她。
可她這人,在京城就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怎麼看,到得這金陵又怎麼會在乎這裏人怎麼看。
她開的宴會,有沒有人來,她根本不在乎,如此美色,正好自得其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