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欣悅一覺睡到天黑,船隊已經過了常州碼頭。
卻是在閘口被擋了下來。
閘口收過路費隻是針對來往商船,對官船並不敢出手。
郡主的船隊更是不敢。
隻不過,前麵正好有一隊商船過來,因為過路費和閘口之人發生了糾紛,所以造成了船隻堵塞。
郡主船隊又特別大,前方沒有疏通好,根本過不去。
張奇帶了一隊侍衛過去,將閘口的辦公室都給砸了,才威脅了那閘口之人不再為難商船,讓商船通過避讓,好給郡主船隊讓出路來。
商船帶隊之人是一個麵帶病容的中年人,出了閘口辦公室後,便對著張奇連連作揖,道:“多謝大人援手。”
張奇斜瞟了他一眼,道:“不過是些錢財,怎生就鬧得如此?”
要不是他正好帶人趕過來,這人隻怕就被那閘口的人給揍個半死了。
中年人苦笑一聲,道:“實是,那些人太過,平素一船隻收五兩銀子,如今卻要五十兩,如今商稅加重,小的們跑商利潤本就微薄,這一個閘口便是幾百兩,如何負擔得起。”
張奇眉頭不覺一皺。
他這一路帶著船隊從京城下來,過的關口也不少,雖然說沒有人敢對郡主船隊說收費,但是多是知道些行情。
這在京城之處,過路費都隻收一船一兩,在這常州卻是五兩?不,五十兩!?
中年人見他神色,苦笑一聲道:“大人,小的真沒有胡說,小的也算是跑得多,過了大江,收費便要少許多,但是在江南,特別是這常州之處,卻一直如此,沒法子,這一處的閘口是歸太湖十三塢的人管理,手下多是江湖人士,一言不合,便像大人所見那般,小的們以往也是用錢買個平安,這次,實是因為要的太狠,小的想讓他們降降……才如此……”
張奇歎了口氣,對那中年人拱拱手,道:“如此,你們先走,等你們過去了,我們再行。”
這邊的事他管不了,不說他,便是他老大秦齊,或者說船上的姑娘和秦陌寒也管不了。
唯一能做的,便是讓他們先走,護了這一次而已。
中年人感激的連連作揖,讓人趕緊去將船開過去,走了幾步,又回頭,對著張奇輕聲道:“大人,蘇州路段水位不高,大船行不快,若是大人著急趕路,不若從太湖走,太湖直下,便是鬆江府。”
張奇眉頭一動,道:“多謝!”
中年人笑了笑,又低聲道:“太湖那是太湖十三塢的總舵,但是那一段反而比較安全。”
說完,便拱手一禮,轉身而去。
張奇靜了一下,轉而一笑,揮揮手讓手下去幫忙移船,自己往主船而去。
上了船,將要走到主艙門口,便可以聽見裏麵傳出來的歡笑聲,牡丹那清冽帶了得意的讓顧欣悅不準耍賴的聲音,聽得他唇角不自覺的便往上翹。
不過翹了一下,便又沉了下去,轉身之時,艙門打開,青蓮子閃身而出,站在了他的旁邊。
一起往著聲響傳來的地方看去。
遠遠的,常州碼頭那邊火光衝天,而從常州碼頭方向,一線火光往這邊跑了過去。
便是隔了這麼遠的距離,那廝殺聲亦震動了空氣。
張奇看了看那頭,不覺又側頭看了青蓮子一眼,視線在他嘴唇上貼著的白條上一轉,抽了抽眼角,默默的轉回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