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從薄雲間噴薄而出。
又是一日天明。
生物勃然生長。
草和水都泛起了漣漪。
天空中,隨著一道鷹鳴,一道黑影劃空而過。
落在了那半隻烤焦的鹿身上。
顧欣悅眼睛眨巴了一下,便對上了一對笑意盈盈的俊目。
那眼睛一如往常的深邃若海,卻清澈得直透眼底。
以往那些纏繞在眼底裏的思緒好似被一掃而空。
幹淨透亮。
帶了濃濃的喜悅。
顧欣悅也不覺彎起了唇角,在他唇上碰了碰。
再又回頭看了一下那黑鷹,回頭對秦齊眨了下眼睛。
秦齊微勾了唇,抬起了手臂。
黑鷹發出了一聲不滿的嘀咕聲,撲扇了一下翅膀,飛到了他的手臂上。
它兩隻爪子上都綁著紙條,秦齊取下右邊的拿在手上,左邊的取下後,便遞給了顧欣悅。
“你念。”顧欣悅沒有接,在他臂彎裏往他胸口蹭了蹭。
秦齊一笑,手臂一動,讓黑鷹飛走,先打開了那給自己的紙條。
掃了兩眼後道:“寒哥兒說過些時候會過來。”
聲音頓了下,秦齊看了看顧欣悅,道:“前些時候,有秦雲天身邊的親衛找到了血鷹旗,寒哥兒有些事要問他。”
顧欣悅哦了一聲,朝另外那張紙條努努嘴。
手指間那紙條轉悠了一下,秦齊將紙條塞進了她手心裏,笑道:“懶貓,我們也要起來了,我先去把火升起來。”
說著,將她放下,人已經半跪起來。
隨著他的動作,那蓋在兩人身上的披風亦被帶了起來。
秦齊詫異的低頭,就見顧欣悅捂著唇吃吃的笑了起來。
一邊笑,還一邊挑眉,眼珠一轉的道:“將軍威猛,可要奴家再幫將軍一下?”
秦齊這才發現是自己那小兄弟一柱擎天,將披風給掛了起來。
臉頰微紅,見顧欣悅那模樣,秦齊忍不住的彎腰在她唇上親了一下,道:“等姑娘好些了,屬下再服侍姑娘,恩,這次,一定會讓姑娘贏了屬下。”
顧欣悅一愣,看著他快速的往湖水裏跑的身影。
腦袋裏突的冒出了一個模糊的影像。
呃……
那臉頓時緋紅若霞。
拉起披風想將自己的頭蓋住,手拉到一半,顧欣悅不覺又笑了出聲,將披風放下,半撐起了身子,衝著那站在湖水挺拔若鬆的人影叫道:“這話可別忘了,下次多看點書來,技術不過關哦!”
噗通,那人影直接撲進了水裏。
顧欣悅好心情的笑了兩聲,這才將手中的紙條打開。
紙條不大,字也不多,細細的墨線,鐵畫銀鉤般的寫了短短一句話。
已采到高山冰蓮,我傷已好,勿念。
手指將那紙條壓下,顧欣悅臉上的笑容慢慢斂了起來,眼簾半垂了下來。
高山冰蓮,是治療骨傷和內傷的絕品之藥材。
青蓮子當時說的時候,也說了,這東西他也隻聽說過。
因為那是生長在祁連山雪線以上人跡未達之峻嶺冰壁,百年才會開花的奇物。
別說要上到那空氣稀薄連行走都困難的地方,還要一個冰壁一個冰壁的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