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過,天氣驟然轉涼。
十月,薄薄的初雪便飄然而落。
秦陌寒還沒有消息,倒是有柔然人大軍在河套地區出沒,將羅戰的援軍牽製在了秦州邊境。
邊關三州,戰火熊熊。
傳回來的戰報一封比一封讓人心焦。
便是到了各個田莊開始交田租,各家各戶都開始囊中豐盈之時,京城的氣氛依然壓抑。
隻不過,這並不影響城裏鋪子的生意。
特別是,由於冬天來得早,天氣冷得快,皮子的需求一下暴漲。
而漠北甘州的商路都斷了,整個京城裏,隻有一家皮毛店有好皮子賣。
雖然價格比往年貴上許多,也是供不應求。
而許是因為危險壓頭,反而讓人以吃來壓驚,將近年底,那油鋪酒坊的銷量亦爆增。
顧欣悅的那些鋪子都賺得杯滿缽滿。
隻不過顧欣悅的心情卻一點都沒有好轉,看著那雪花飛揚,隻覺得心裏悶得慌。
“姑娘,大將軍不會有事的。”袁子蘇將賬冊放下,給她倒了一杯茶,淡聲道:“這隻怕是大將軍和秦將軍的計謀,他們一定有萬全之策,你不用如此擔心。”
顧欣悅轉頭,將他膝蓋上的毯子給拉上了一些,低聲道:“我知道。”
她自然知道,秦陌寒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理由和用意。
可是,再是預先計劃的,那麼短的時間裏,哪裏就可能計劃周全?
如今京城都已經開始下雪,那萬裏戈壁更是冰寒凍人,滴水成冰。
他就那樣引了柔然人往戈壁走,怎麼可能不危險?
如今都快一個月了,不說朝廷沒有消息,便是她這裏,都沒有送來信息。
她怎麼可能不擔心!
難怪他一個字都不跟她提。
現在漠北城的危險算是消除大半了,可是,她擔心漠北城,擔心秦齊,可也擔心他啊。
“姑娘,按照汪翰所說,江南水災雖然厲害,可是並沒有影響到幾個大城市的商業,現在票兌的生意做得很好,江南的布局今年就可以全部完成。”袁子蘇看著她,柔聲道:“你看,要不要,我們明年便開始收攏白銀和銅錢?”
顧欣悅一愣,抬頭道:“沒有受影響?”
“是。”袁子蘇道:“江南富戶多居住在城中,水災範圍雖然廣,但是並沒有影響到那些大城,而江南的貨物銀錢流通,絕大多數都是在幾個大城和那些富戶手中,就如同京城一般,下麵的百姓再苦,也影響不到他們的消費,所以,生意還是照做,錢還是照賺。”
顧欣悅想了一下便明白了。
也就是說,江南的經濟繁榮,其實也是建立在那些少數的富戶手中,隻要他們沒有受影響,經濟便退不了多少。
而富戶沒有受影響,也就說明水災也許沒有報上來的那麼嚴重。
也是,如果真是嚴重到了江南報上來的程度,汪翰和寒家不可能在一個月後才傳來消息。
想到寒家,顧欣悅真是有些鬱悶。
汪翰的消息晚來說得過去,他本就隻負責萬福樓的業務,水災既然對萬福樓沒有影響,他也不會特意的送信過來。
可是寒家……
這次水災,不光寒淵送出來的那些田地受了災,寒戰寒澈手上的田地受災麵積更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