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離準備繼續摔瓷器的手頓住。
轉頭看向了楚錚。
楚錚長得極好。
容顏絕美,那一對斜飛的鳳眼,不笑亦帶三分笑意。
平素,便是心中怒極,也會淺淺而笑,如同三月桃花一般,讓人見之既醉。
可是現在,他那一對眼眸之中流溢的是森森寒光。
絕美的臉上滿是冰冷的殺意。
讓她不覺打了個激靈。
手慢慢放下,齊離走出屋門,看著楚錚道:“你這意思,難不成是怪我?”
“我好像說過,你若是再妄自而為,便別怪我不客氣。”楚錚臉色一收,又恢複了那懶散的模樣,道:“看樣子,你根本不在乎我的話,既然這樣……”
“是威遠侯的人去說的,不是我!”齊離急促的道。
“威遠侯?”楚錚涼涼的笑了起來:“怎麼,威遠侯也著急了嗎?”
“自然著急。”齊離小心的退了一步,道:“與邊軍和京軍相比,漕軍本就是人數最少的,而衛家弄了個商人入邊的事出來,這商戶往邊關三州運糧,對他們漕軍的需求就少了許多,楚瑜現在連京畿大營的份都開始砍,隻怕用不了多久,就會對漕軍動手。”
“所以,他便行了這一石二鳥之計。”楚錚笑得譏諷:“要是咱們事成了,這衛閣老是他拉攏的,自然要和他站在一塊,跟我要的好處,自然就更多些,要是這事沒成,衛閣老被皇帝嫌棄,衛家失了勢,他也報了仇。”
“衛家是秦陌寒在朝堂之上的代言人,一旦衛家和秦陌寒離了心,邊關的軍需和糧餉都會受影響,秦陌寒被逼之下,隻能向殿下你投誠。”齊離看著楚錚,小心翼翼的道。
“所以,你便也默許了這事。”楚錚輕笑了一聲:“蠢貨!”
齊離的臉色一白,不覺又退後了半步。
心頭冒起了忐忑之意。
當初知道威遠侯有此意之時,她並不在意。
可是當知道衛閣老居然被威遠侯說動,開始有所動作之時,她是動起了心思的。
秦陌寒手握重兵,就算這次戰事受損嚴重,實力依然不可小看,隻要給他時間讓他修生養息,不要一年,就能恢複元氣。
而衛家,是他最強有力的同盟。
三次戰爭,秦陌寒一次比一次的權利大,而衛家,也一次比一次的擴張快。
現在,連戶部都有部分在衛昭手上。
有衛家的支援,他們再怎麼動手腳,都沒有傷到秦陌寒的根骨。
這次戰事,都被逼成那般了,可還是讓大將軍和鎮北將軍勝了?
靠的是什麼?還不是衛昭一早給他們支援過去的糧餉物資,還有那些商人送糧過去。
他們計劃了那麼久,最後還是讓衛昭將戶部給搬空了,錢都給了邊軍。
衛家不除,秦陌寒的後援就不會斷。
可惜,就像刺客都殺不了秦陌寒一般,要想動衛家,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衛昭那人,不光深受楚瑜信任,行為處事,也沒有能讓人抓住把柄之處。
可現在,衛昭動不了,衛閣老卻先動了。
這便可以成為一個突破口。
而現在的結果,也正如她所料。
秦陌寒和衛閣老直接撕破臉麵,想來楚瑜對衛家的信任會無,衛昭對秦陌寒也不會再像從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