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昭站在了禦書房門口,束著手,低著頭。
聽著楚瑜的說話,眼角餘光卻往門外早開的一叢鮮花處瞄去。
“你覺得如何?”楚瑜將一本折子對旁邊一丟,出聲問道。
“大皇子有長之序,三皇子有嫡之份,五皇子有賢之名,各有各的好處,皇上想讓誰做,那便是誰。”衛昭依然低了頭,很是恭敬的道。
隻那話,說了跟沒說一樣。
楚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朕問的可不是這事。”
衛昭彎了一下腰,示意那您說清楚是什麼事。
“你可別說你不知道,傅符已經回來了,先頭在這裏見了朕,朕命他承了安國公府的爵,統領京畿大營。”
楚瑜拿起一本折子看了一眼便丟了出去,道:“現在有傅符在京城看著,朕想讓蘇岑帶兵,前去接管漠北城,你覺得如何?”
衛昭的身子微僵了一下,好一會,才將心底湧起的怒火給壓下去。
這個昏君!
“這寒哥兒和鎮北將軍一直沒有音訊,邊軍老這麼著也不是個事。”楚瑜丟了一本折子在他腳下道:“你瞧瞧,衛閣老的折子,說是要治邊軍一個謀逆之罪。”
衛昭掃了一眼那折子,沉聲道:“家父已經年老,可以致仕了。”
謀逆……
是啊,邊軍不尊皇命,私關邊門,是可以等同於謀逆。
問題是,怎麼去抓這些謀逆之人?
京畿大營已經出動過了,結果如何?
大家心知肚明的事,衛閣老卻一再的上書,其心……
楚瑜的眉頭不覺一挑,看向他道:“那可是你父親。”
人家可當閣老剛當上癮,你就讓人退休。
“總比死無葬身之地好。”衛昭淡淡的道。
“哦?這話說得有點意思。”楚瑜幹脆轉過身看向了衛昭。
“皇上亦知,邊軍一直這麼僵著是因為何事?也應該知道,朝廷再這麼一個態度,說不定就真逼反邊軍,到時候,家父便是罪魁禍首,愧對天下百姓,到時候,便是萬死都難辭其咎。”衛昭依然低著頭,看著地上那本折子。
衛閣老隻想著邊軍一直沒動,到底是心裏害怕不敢真正造反,所以利用此事一再的叫囂,不光壓下應該發下的糧餉軍需,還想要讓朝廷定下邊軍之罪,就算不是謀逆,也要殺幾個邊軍將領。
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如果真這樣,那麼邊關會是一個什麼情況。
而沒有強大的軍隊守衛,這京城能安全嘛?
為了一己之私,就將國家民眾至於不顧……
“朕聽聞,衛閣老將你妻子關了起來,本還想奪了你兒子去,是你強製奪下,並且主動軟禁了你妻子,才讓衛閣老退步。”楚瑜帶著玩味的看著衛昭,淡淡的道:“朕記得,當年你在甘州,可是說過,你父親是個剛正不阿之人。”
衛昭俯了下身,沒有說話。
楚瑜嗤笑一聲,道:“如今的形式,隻能拿前安國公說事,但是朕要用傅符,便不能奪了安國公的爵位,你想想,怎麼給邊軍一個交代,這樣,蘇岑去接手,也能順暢些,你也跟蘇岑說說,好生辦事,勸退了邊軍,這事就好說,要不,這朝臣們一再的上折子,便是朕再想包庇,也沒有法子。”
衛昭的頭更低了一些。
才能將眼中的神色完全掩去。
這是,打算著秦陌寒和秦齊肯定是死了,想著再利用蘇岑呢。
“若是那些邊軍不服,讓蘇岑殺幾個鬧事的也無妨,這樣,朕也好在朝堂之上說話。”楚瑜從一堆折子裏抽出幾本隨手翻了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