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連番出事之下,京城裏的店鋪已經關了大半,便是新帝昨日登基大典,滿大街都被要求掛上紅綢等喜慶之物,街上行人亦寥寥。
低著頭,呂陶從街角的陰影裏麵走過,見前麵過來一隊巡邏的士兵,忙躬身站好。
等那隊士兵過去。
打頭的士兵朝他看了一眼,見他神色恭維之中帶點小緊張,正是這些日子京城普通百姓最常見不過的模樣,便轉頭,帶著隊伍繼續走。
等人都走過之後,呂陶才轉身繼續往前走。
這條街不算京城的主街,街上的鋪子也多是日常用品,不像主街上一溜的綢緞香料銀樓皮貨古董店子(現在都關了),這裏多是糧油日雜和普通的店鋪。
其中正中的那家油鋪這兩年是越做越大,隱隱有京城油鋪之首地位。
如今街上別的門都關了,隻有糧油鋪子官府嚴令關門,所以還半開著門,供應市民。
呂陶剛走到那半扇門口,便揚聲叫道:“掌櫃的,來三斤油。”
“好咧。”裏頭有夥計應了一聲。
呂陶目不斜視從那半扇門進去,視線在裏頭坐著的幾人身上一掃,便往後堂而去。
沒有多久,一個跟他差不多模樣的人提著一壺油出門走了。
後堂再後麵,是一個小院子,院子角落開了一扇暗門,便通向了另外一處小院。
從那小院的暗門再過去,便是一個三進院子。
在最裏麵的廂房下麵修有一個地下室。
此時,地下室裏已經坐了幾人。
見呂陶進來,香料鋪子老板便起身道:“如何?”
呂陶先拿著桌上水杯喝了一口,道:“人已經送出去。”
香料鋪子老板輕籲了一口氣道:“那便好。”
“大家夥也準備撤吧。”呂陶坐下來道:“新帝還沒關城門,分開走,隻要不帶東西,還是能出去。”
“怎麼了?”秦掌櫃微蹙著眉頭問道。
“昨天黃昏開始,五城兵馬司的人便在街上抓人。”呂陶低垂著眼簾道:“今兒早上的消息,那些人也被喂了蟲卵。”
這話一說,幾個人都不出聲了。
他們幾人是秦齊布置在京城裏麵暗樁的頭,蟲人和蟲卵之事,是一早就知道了的。
這段時間也是在不停的監視楚錚想要知道那些箱子的下落。
可沒想到,總算看到那種箱子了,卻是在送往皇宮和京畿大營的途中。
隨後沒有多久,京畿大營和禁衛軍們便都變了。
起先他們還不是很擔心。
畢竟監視這麼久,多少也知道那些蟲卵的轉化率很低。
那些武林高手都是十人存一而已。
便是京畿大營和禁衛軍人多,最多也不過出來個一萬人。
可隨後幾日,他們卻越來越心驚。
那些個看鋪子的還好,可是呂陶手下是有秦陌寒特意留下來的暗衛的,平素也是他們盯著楚錚和大營。
以前,那些暗衛去京畿大營,甚至禁衛營都很隨便。
可是中秋之後,卻根本進不去了。
而當楚錚回來之後,有一次,那暗衛還差點被呆住。
甚至在放鷹之時被發覺。
如果不是紅鷹的速度快,隻怕都會被射下來。
而那放鷹之人,亦是被追得逃入香料鋪子才躲過一劫。
但是香料鋪子和附近的幾個鋪子都不能用了。
幸好那時節,大街上的鋪子都關了門,而且那些蟲兵也不能確定人就是從香料鋪子走的,這才沒有立即抓人,讓掌櫃的和夥計有機會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