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堤島是中西太平洋上的一個小島,屬於加羅林群島的範疇,其旅遊資源並不如何豐富,但由於南亞諸國近年來的局勢不穩定,馬堤島及附近諸島的旅遊業倒是開始興盛起來。
進入今年五月後,南亞社會治安進一步惡化,越來越多的遊人湧入馬堤島。
遊人們悠閑地享受著熱帶海島的風情,偶爾將目光投注到那幾棟摩天大廈時,沒有幾個人會想象得到,其中那個遠洋運輸大廈的下麵是普通人難以觸摸的另一個世界。
那是個巨大的地下基地,曾經是一個美軍海外基地的一部分,現屬於艾爾格拉·索亞那所有。
說它難以觸摸,一是太平洋海域近三分之一的走私活動由這裏控製,另外更主要的,它是不為普羅大眾所知、被權勢小眾一定程度抵製的人體基因改造技術的最主要源頭之一!
而基因改造人,是人造的超人;而超人,屬於“神”的範疇,永遠都不會是普羅大眾能夠觸摸的。
且說,入夜後,遠洋大廈已經人去樓空,大廈下麵幾十米外的地下基地的中央大廳內,正上演著一出戲劇,是用東方漢語言演繹的愛情複仇劇,取材於華語流行樂壇曾經的四大天王之一的一首代表歌曲《分手總要在雨天》。
這本來是一首傷感的、很有意境的經典情歌,此時被改得麵目全非——
夢醒時分,煙雨淒迷,昔日戀人遙遙相望,一曲蒼涼的詠歎調在空氣中回蕩:
“晨曦細雨重臨在這大地
人孤孤單單躲避
轉身刹那在這熟悉的路旁
察覺身後路人是你。。。。。。”
蒼涼的歌聲漸歇,有風笛在奏出淒美的顫音,雨幕中,光線隨著悠揚的曲調忽明忽暗,昏暗的街道上,白衣勝雪的騎士手牽俊美的獨角獸,哀怨地看著轉角處癡癡注視著他的金發麗人——情人重逢,咫尺天涯。
細雨彙成水珠,從屋簷滑落,滴滴,滴滴滴,打濕年輕的心。
矮人在喧囂,精靈優雅地穿梭,獸人粗野地坦露胸膛,卑微的人類低頭而過——路人,他們不懂騎士的悲傷。
“而一個我言詞漸覺乏味
人不知怎麼躲避
終於看見在這熟悉的路旁
那個他靜靜凝望你——”
歌聲戛然而止,一個衣著華麗、容貌醜陋的男子出現在騎士的對麵,就像雨幕中的幽靈,幽靈早已奪走騎士心愛的女人,就見女人略作掙紮,而後決然地試圖當麵投入幽靈的懷抱,幽靈得意地仰天狂笑。
淒美的風笛聲開始高昂,並很快盛極而衰,突然,一道閃電劃過,不,那不是閃電,而是英俊的騎士抽出的細長寶劍在晨曦中的綻放!
騎士轉向醜陋的情敵,口中高唱:“你把我的女人帶走,還想活得長久?”
隨著這句詠歎,騎士手中的寶劍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遙遙劃破虛空,滑過穿梭的路人,將那得意忘形的醜陋男子擊成粉末!
“不——”金發美人淒厲尖叫,緩緩跪倒在地,單薄的手臂伸向天空,嘴裏發出無助的嗚咽。
騎士穿過人流,到得轉角,憐憫地看著金發美人:“虛榮的、無恥的、短視的女人,你,悔改吧!”
電光又起,騎士決然地揮起長劍,美人隨風而逝!
風笛又再奏起,歡快的,舒暢的;陽光撕破蒼穹,聖潔的,高貴的——時間似乎陷入停頓,喧囂的街道突然變得空蕩蕩的,隻留剛剛複仇的騎士,一臉的莊嚴,滿身的優雅。。。。。。
“精彩,精彩,實在是太精彩了,我敢斷言,倫蒂諾少爺,您的出現,必將開創嶄新的藝術史呢!”
一個沙啞、興奮的聲音傳來,聲音的主人是個臃腫的胖子,胖子從暗處轉了出來,那身姿,矯健敏捷,與其體形形成強烈反差。
原來,戲劇已經落幕,而戲劇舞台的布景幾乎全是虛幻而出的場景,唯一真實的是台中央的騎士,自然就是將開創藝術史的倫蒂諾少爺了。
倫蒂諾是艾爾格拉·索亞那唯一的繼承人,是這個基地當之無愧的二號人物,是一個還不滿十八歲的英俊少年,此時,倫蒂諾少爺的情緒有些激動,就見他將長劍摔在地上,呼吸急促,麵容扭曲,優雅的氣質蕩然無存:
“陳昊,你這個該死的廢物,為什麼不再多撐一會?你這是,是純粹的虎頭蛇尾,是最最不負責任的藝術態度!”
倫蒂諾怒目而視,他說的依然是漢語,跟胖子在一起時他隻說漢語,他的漢語腔調有些怪異,卻也相當流利。至於他的憤怒,當然是因為胖子的出現以及戲劇的帷幕落得實在突然,讓他這個嚴重入戲的男主感到極度的反差。
“少爺,我的法力不足,無法長時間維持真實幻術啊!”那有著典型華人名字和華人體表特征的胖子邊小聲辯解,邊誇張地擦拭光亮的額頭的汗珠,好像他有多辛苦似的,至於實際情況如何,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倫蒂諾看著胖子,輕輕點頭,這個卑微的人類,就是他,導演了剛才的戲劇,所有的聲音和舞台的場景都是他施展的“真實幻術”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