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見機行事廣納財源——問津商機的突破1(1 / 3)

●胡雪岩在清政府鎮壓太平天國動亂年代,大發橫財,中飽私囊。後又協助左宗棠平定新疆叛亂,又發了一筆國難財。辦洋務,吃“回扣”,也是他的得意之作。這一切隻能說明胡雪岩是一個有頭腦善抓時機的人。“機遇總是降落在有準備的人的肩上”。

1.美色演繹商場春秋

風花雪月,人所難免。官場也好商場也罷,既然有個場子讓台麵人物四處跑跑就免不了要逢場作戲。所謂“逢場作戲”,指的就是男人與女人的遊戲。同樣的逢場作戲,個中手段有差別,功力分高低。這一方麵,胡雪岩堪稱高手。

鹹豐年(1854)初,太平天國定都金陵後,軍威大振,躍躍欲試,即行北伐,兵鋒進逼,安徽、湖北兩省告急,人心騷亂。

一天傍晚,胡雪岩處理錢莊事畢,命夥計打烊關店,正躺在椅上小憩。忽然門外有人叫門,開門一看,是“梨花春”鴇母派小廝來請,說“梨花春”剛剛從外地買回一個妞兒,原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父親犯了事,舉家查抄,家屬官賣,才到院裏。”

胡雪岩談色興起,一連聲打探,頭麵如何,身段如何,金蓮如何。說著匆匆換了衣服,隨小廝去“梨花春”。一路上猶自興奮不已,原來他自幼貧苦人家出身,自慚形穢,十分自卑。如今手裏有了錢,巴望能娶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作姨太太,無奈妻子賢惠,同甘共苦慣了,不忍傷她心,並且有錢人家大多不願將嬌女給人作妾,終難如願,隻得在花街柳巷逗留,眼下聽到有如此可心的千金小姐,怎能不急切看個明白?心生急念,腳下生風,不一會兒到了梨花春,鴇母李媽迎接住,衝他神秘一笑,向後房歪歪嘴。燭光映照下,窗戶顯出一個女兒身影,婷婷玉立,苗條多姿。胡雪岩似乎嗅到一股幽蘭香味,身子立刻酥了半截,顧不得繁瑣規矩,掏一張500兩的銀票往李媽手上一塞,說句:李媽多擔待,今日打擾了。

那姑娘坐在窗前,如冰雕玉琢一尊觀音菩薩像,氣質高雅,儀態萬方,流露出無限傷感神情,顧盼之間,舉手投足,莫不顯出大家閨秀風度。胡雪岩頓時停下步,他被她的魅力懾服了。剛才在路上還興致勃勃尋思如何玩個痛快,以慰平生。此刻卻不敢輕薄,躡手躡足上前,彬彬有禮拱手道:“小姐久候,小生有禮了。”小姐慌忙起身道了一福,道:“罪過,罪過,待罪之妾,怎敢受公子大禮。”她顯然被胡雪岩的著裝和舉止所迷惑,認為他是大家子弟。胡雪岩心裏極是舒坦,蒙絕色美人抬舉,此生尚是第一次,真是受寵若驚,他打算將錯就錯,繼續博得美人的歡心。

胡雪岩捺住性子,裝模作樣地坐在姑娘跟前,說:“小生雖不才,也曾飽讀詩書,聽說院裏來了位小姐,殊為驚訝,此乃蜂亂蝶狂、藏汙納垢之地,怎容得下小姐清白之身,所以唯恐小姐受辱,趕來看個究竟。”

一番巧言合情合理,頗顯俠膽剛腸,決不像輕薄的嫖客。姑娘受了許多委屈,正無處傾訴,此時見到他如此通情達理,言語體貼,不禁垂淚漣漣,模樣更加楚楚動人。啟動櫻桃小口,述說自己身世。她名芸香,家住廣東惠州,世代官宦門第,祖父官至藩台,父親又放了學政,不料年前鄉試,一樁賄賂考官案告到京裏,皇上震怒,嚴旨勘查,坐實證據,芸香父親革職流放伊犁,全家拍賣為奴。李媽搶得快,以2000兩銀子買下她,轉輾千裏帶來杭州。

胡雪岩暗暗驚歎:妙絕!果然是地地道道的大家閨秀、千金小姐。觀其雙目有神,聚而不散,脖頸細長而不雍圓,腰身窈窕而不柔軟,腹部深凹而不鼓突,憑借自己多年枕花眠柳的經驗,必定是個處女身子,多虧李媽有心,今番才有此豔福,真是難得、難得!

胡雪岩熱血上衝,心旌搖曳,欲要上前抱住求歡,又恐露出廬山真麵目,被小姐看出他粗鄙本性,瞧他不起。於是依舊扮作秀才模樣,文質彬彬,叫來一桌酒菜,與芸香小姐對酌,好言相勸,哄得她高興。芸香小姐幾杯酒下肚,雪腮飛紅,衝淡了不少憂愁。她自小深居閨閣,奴婢伺候慣了,不諳人世是非;及至突遭變故,家破人散,並無充分的估計,以為憑借美色非凡,必有豪俠公子前來相助,如同古書裏所寫一般。今晚遇見胡雪岩,年輕俊美,衣著光鮮,言語文雅,在房中頤指氣使,婢女小廝敬畏若神,都聽他調遣,深信便是救苦救難的豪門公子,便有以身相托之意。漸漸地借著酒力上湧,芸香不再拘束,推杯把盞,放開膽子,平添了千般風韻,萬種媚態,非煙花風塵女子所能做到,令胡雪岩眼界大開,如墜溫柔鄉中,愈加敬愛芸香,不敢半點非禮。酒至半酣,芸香取過一張鳳尾琴,纖指移動,彈了一曲《高山流水》,其意不言而喻。可惜胡雪岩終日泡在銀錢堆中,哪裏懂得鍾子期典故,隻是搖頭晃腦故作雅態傾聽,並無明白表示。忽然芸香“鏘”地一聲,撥斷一根琴弦,胡雪岩吃了一驚,見小姐滿噙淚花,似有無限幽怨。胡雪岩不愧是摘花老手,觀此神色,立刻悟到芸香用意,心裏一熱,上前擁住她肩頭,致歉道:“小姐身份高貴,唯恐褻瀆了你,小生不敢張狂。”

芸香不由他說,倒在他前,嚶嚶啜泣道:“公子不棄,奴願以身相托……”說話間,吹滅燭光,擁向牙床。

然而胡雪岩飽享豔福的願望落了空,兩人雖相偎相抱,一個是百依百順、身心相托;另一人卻力不能勝,無法消受,不禁頹喪萬分,徒喚奈何,也不知為什麼。胡雪岩見事不諧,索性好人做到底,腦子裏驀地冒出一個念頭,愈想愈興奮,暗暗叫絕。芸香已老著臉皮,任他擺弄,不料許久不見動靜,胡雪岩默不作聲。芸香心裏便有些發慌,忙問:“公子不喜歡我?”“哪裏話,千裏挑一的美人兒,誰人不愛?”“那你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胡雪岩不知道柳下惠,但也猜出她的話意,索性與她明說:“我並非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不過一名聽人差遣的錢莊夥計罷了,因此不敢以卑微之身,玷汙了小姐的貴體。”

芸香目瞪口呆,又羞又急:“你來此地做什麼?”

“前來搭救小姐,求脫身之計。”

“此話當真?”

“哪個男人不好色,但我剛才對小姐秋毫無犯,何來歹意。”

芸香想想,自己反不好意思,頓時雙手蒙住臉孔,道:“天下真有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就是你胡先生。”

胡雪岩得意道:“我雖時常來院裏走動,唯有對小姐的敬重之心,才止住意馬猿心,此心之誠,唯天可表。”

芸香感動萬分,淚水漣漣,泣不成聲道:“你若能救我出去,願終生為婢,伺候到老,決無二心。”

“那大可不必,”胡雪岩道:“我要你仍享榮華富貴,做大官夫人,不減你姑娘時風光。”

“若如此,願永為你用,忠心到底。”

“太好了,”胡雪岩拍手笑道:“說了半天,討的就是這句話。”於是兩人整衣束冠,重擺夜酒,嘰嘰咕咕,直談到東方發白,金雞高唱,胡雪岩才步出房門,對鴇母李媽吩咐道:“從現在起,不經我許可,不準芸香接客。”

“哎喲,白養個千金小姐,我們可擔當不起,那2000兩銀子的身份……”

胡雪岩掏出1000兩銀子的銀票給她:“這是包銀,看管好了,另有重賞。”

李媽雙眼眯成一條線,千恩萬謝。

胡雪岩走出院門,深深呼吸一大口清冷的空氣,頭腦似乎才清醒過來,拍著腦門兒惋惜道:“可惜,一朵嬌花,自己消受不了,卻要拱手相送,真是一段‘今生奇觀’哪。”憑著他精明的生意經,略加心算,便知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寧棄一朵花,抱得萬錠銀,何樂不為?

王有齡尚未起床,便聽見胡雪岩的腳步聲,他倆見麵無需通報,也不拘小節。王有齡探起身子,詫異道:“這麼早趕來,又有啥事?”

“好事,好事,特來向大哥道喜,”胡雪岩興衝衝道,眉飛色舞,溢於言表。王有齡大惑不解:“湖州尚未赴任,還能有什麼喜事?”

“大哥,你即將走馬湖州,形單影隻,身邊沒有照料你的人,小弟很不放心,已尋著一位妙人兒,陪伴大哥左右,枕席之歡,足慰孤獨。”

王有齡眉開眼笑,他本來在老家已有妻室,千裏求官,拋下家小單身赴任,常與胡雪岩尋花訪柳、縱情聲色,倒也快活自在,聽胡雪岩此說,問道:“此為何處名花?”“梨花春。”王有齡失聲笑道:“老弟真會開玩笑,杭州哪家堂子我沒去過?俗不可耐,上不得台盤,怎好作知府姨太太?倘若被人得知底細,豈不掃了大哥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