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驍放下酒杯,給我倒了杯熱牛奶,讓我在沙發坐好。
“你要是心情不好可以跟我們說,如果你想借酒澆愁,等你身體恢複好哥可以陪你!”他一如既往笑得玩世不恭。
“謝謝。”我握著杯子,我剛才的舉動我自己也沒有搞明白,我知道不能喝,可我的身體卻是不聽使喚。
茶幾上放著一台ipai,我拿起,嶽驍就要搶過去。這裏麵的內容極大地激發了我的好奇心,我轉過身去點開。
解鎖後就是一段視頻,視頻裏是黃粱他媽媽跪在學校門口,雙眼又紅又腫,整個人蒼老了十歲不止,她磕著頭,額頭都是淤青,衝著鏡頭喊,說她兒子如何乖巧,如何優秀,說著說著又扯到了我身上,指名道姓地數落著我……
“我兒子考試回回第一,品學兼優……”
“認識她之後家也不回了,我說什麼都聽不進去,如果不是她勾引我兒子……”
……
“別看了。”嶽驍從我身後奪過ipai。
“沒事的!”我維持著背對他的姿勢。
“沒事的話,你還在房間偷偷哭?”
我轉過身,衝他笑,“看來以後我得鎖門了。”
他把牛奶遞給我,點擊刪除視頻。
他們從不在我麵前提起這些事,隻言片語都未曾有,隻是背後,他們比誰都關心。
“爸!”
嶽叔叔回來了,還是那樣的西裝革履,麵容親切。
“嶽叔叔。”
他走到我們身邊,“在聊什麼呢?”
“沒什麼,隨便聊聊!”嶽驍依舊吊兒郎當的模樣。
嶽叔叔看了他一眼,隨後看向我,“夜深了,筱禾早點休息,阿驍愛胡鬧,你別管他。”
看著嶽驍不滿又無可言說的樣子,我就覺得好笑。
“我知道了,嶽叔叔也早點休息。”
我回房了。
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有個很可愛的小孩子,他一直拉著我的手,很暖很軟,他把我拉到黃粱身邊,叫我們爸爸,媽媽……
第二天,我是哭醒的,心口像是壓著一樣,鈍痛鈍痛的。
我很煩躁,我瘋了似的揉著我的頭發,扯到頭皮發痛,我抑製不住地大喊著,發泄著。
嶽驍就在隔壁房間,他聽到喊聲衝了進來,他把我抱住,緊緊的抱住。好一會兒,被他禁錮住的我才冷靜下來。
“你是哪裏疼還是怎麼了?打電話叫醫生過來!”他吩咐傭人。
我連忙攔住。
“那你說你是怎麼了?”他盯著我。
“我就是做了個噩夢。”
他半信半疑,但還是依了我。
他要打電話給嶽叔叔,還是被我阻止了,我已經很麻煩他們了,我不能再讓他們擔心了。
我知道,這是我潛意識在對自己譴責,是我把這件事鬧得這麼複雜,是我害死了爸爸,是我親手剝奪了一條生命。所以,我受到懲罰也是應該的。
我一直呆在嶽家休養,與過去斷了一切聯係,也沒再主動去了解事情的發展。
入冬,帝都開始下雪了。十七歲,我第一次見識到漫天飄雪、銀裝素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