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
顧子期在為沈君諭施完針,扶著他躺下後,這才收拾了東西起來。
“先前的毒雖已祛清,但你身上的寒症卻是愈發嚴重了。”顧子期搖了搖頭。
沈君諭仍是閉著雙眸,可微蹙起的眉頭卻說明了他是醒著的。
“火鸞果畢竟隻是個傳說,即便是我也隻在古老的醫書典籍裏見到過……子言,並非我打擊你,依你這身體的狀況,倘若真的尋不到那火鸞果,最多撐不過五年。”
其實以他的身體狀況,本可再撐個十年的。可他這些年來四處奔走,本就積勞,加之月前所中之毒,更是讓他的身子虧損了不少。
五年還算是樂觀了,倘若情況再繼續惡化,他也難以保證。
“曾經便有人斷言我活不過二十,現在我不還是照樣活著?”沈君諭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頭頂上的梁子,目光有些空洞。
顧子期嗤了一聲:“那是因為你遇上了我!”
說著,他不由歎了一聲:“可這次我也沒有辦法了。”
“人外有人。”沈君諭淡淡道。
放在平日,顧子期一定不服氣。可現在,他倒真的希望有個比他能耐的人出現。
畢竟這世上無趣的人太多,有趣的人太少。若是沈子言死了,那這天下可就又無趣了幾分。
“行了,我先回去給你抓藥了。總之這段時間,能躺著就盡量別站著,能休息就別瞎忙。”、收拾了醫箱,簡單地囑咐了幾句後,顧子期就先離開了。
而另一頭,鳳染從沈君諭那院子回來了後,就拜托隨風代她把東西給送過去。
其實她也就是怕待會兒又看見什麼不該看的,回頭沈君諭心情一個不好就把她給滅口了。
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隨風也是一頭霧水,搞不清這丫頭在想什麼。明明看起來不像是又和公子鬧了別扭,怎麼就把東西給托付到他手裏了?
不過他也沒多問,怕待會兒食盒裏的飯菜和桶裏的熱水冷了,就急忙把東西送到前院去了。
……沈君諭在房裏等了一會兒,在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時,還以為是鳳染又回來了。可見是隨風拿著東西進來了,他的臉色頓時又難看了幾分。
“那丫頭呢?”他問。
“她說怕衝撞了公子,就讓屬下代她把東西給公子送過來了。”隨風將東西放下,老實回答道。
“你最近很閑?”沈君諭的語氣頗冷。
“……”隨風不明所以。
“聽聞昨夜護城河上的橋因為大雪塌了,你帶幾個人過去修橋吧。”沈君諭聲音波瀾不動,隱約透著幾分危險的意味。
“公……公子,今天是大年初一啊。”隨風不知道哪兒又惹了自家公子不快了,這大年初一的,能叫來修橋的都讓他們回去過年了,這時候讓他上哪兒找人去修橋啊?
可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公子啥時候開始管這些閑事了?
“修不了?”沈君諭睨了眼他。
隨風隻覺後背涼颼颼地,連忙道:“修得了修得了。”
“那還不去?”沈君諭見他還杵著,聲音不耐。
“屬下馬上就去!”隨風立馬說道。
語畢,他便急忙快步往外麵跑去。
“等等。”
沈君諭猝不及防地開口叫住,隨風一腳沒收好,險些被門檻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