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大朝會,即是每年的圍獵都會發生一些事。前年是涇陽王出事,去年是河清王出事,而涇陽王和河清王都是朕至親的兄弟。如今朕身邊已經沒剩下什麼人了,加上近日朕所做的這些舉動,保不齊今年出事的就是朕。所以朕不得不防啊。”
鳳染垂眸說著,又抬頭看向蕭君堯。
“皇叔今日進宮,莫不是擔心朕吧?”鳳染唇角微勾,笑問。
“少元不放心,便托本王進宮一趟,既然陛下有所防備,那便是再好不過。”
不知為何,再對上他那雙含笑的眸子時,他總是會不由自主地說一些違心的話。
鳳染眸中的笑意漸褪,微微斂眸,神色不明地應了聲:“封將軍倒是有心了。”
企望蕭君堯能擔心他,還不如妄想丞相能為他護國呢。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隻聽蕭君堯又道:“明日本王會與少元在這幾處派隱衛看著,陛下大可放心。”
“那就有勞皇叔和封將軍了。”鳳染道。
……
正如月寶所提供的“情報”那般,丞相在獵場上果然有所準備,許是因為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吧,因此他並沒有選在第一時間下手。
鳳染坐在正中的禦輦上,身子微斜,半倚在靠墊上,手中持著一個白玉杯,漫不經心地把玩著。
而攝政王蕭君堯則與著鎮國將軍封肅一道,分別站在他的兩側。
丞相本想找機會近身,可在蕭君堯那麵無表情的注視之下,還是斷了這個念頭。
他心裏暗罵著蕭君堯礙事,可實際上卻對他無可奈何。
此次圍獵本是為招待來使的,因此不出意外的是,長歡公主也來到了現場。
今日的她換上了一身修身利落的騎裝,一頭青絲高高束起,與往日的溫婉大方不同,此刻的她倒是頗有一種英姿颯爽之感。
“長歡見過陛下。”
“公主免禮。”
鳳染抬了抬手,隨之看了一眼不遠處已然躍躍欲試的眾人,便道:“時間差不多了,都別在這兒待著了,進場吧。”
語畢,鳳染便站起了身來,在小李子的攙扶下,走到了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旁。
【宿主,小心,這匹馬是被動過手腳的。】
月寶提醒道。
鳳染不動聲色,一臉莫測地摸了摸它前額的鬢毛。
——有辦法控製嗎?
若是一坐上去就出事的話,還是挺難辦的。
【可以控製在半個小時內不出事。】
月寶答。
半個小時……粗略地算來應該是夠了。
正當他欲翻身上馬時,卻見蕭君堯牽了一匹通體烏黑的馬兒過來。
“陛下還是騎這匹獅子驄吧。”
當蕭君堯將手裏的韁繩交給他的時候,他聽清楚地到他在耳邊說了一句:“陛下勿冒險行事。”
鳳染心情有些複雜,再看他時,他已經帶走了那匹白馬。
莫非……蕭君堯是猜到了他的打算?
他確實是想向險中行,置之死地而後生。本來已經做好的打算,可卻因他的一句話就輕易地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