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鳳染此刻卻是一副穩如泰山的樣子。
怎麼說她上個位麵也是坐過步攆的人,就這點兒小招數,根本不算事兒。
她非但沒被晃得煞白了臉,反而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全然是一副古代寵妃該有的架勢。
群演抬著步攆往前了幾步,而安排在一旁的的秀女也迎麵走了過來。
鳳染緩緩地抬了抬手,示意停下。
步攆也就慢慢地落到了地上,而在快要接觸到地麵的那一小段,幾個群演無比默契地直接選擇放手。
步攆看著沒怎麼晃動,可鳳染卻被震了一下。
這些個人,要真放在古代皇宮裏,早被拉出去杖斃了好嗎!
鳳染抬眸,神情帶著幾分慵懶,問向身邊的宮女侍琴。
“她們是?”她問的隨意,顯然是沒放在心上。
侍琴福了福身,恭謹地回答:“回娘娘,她們是新晉的秀女,這會兒正要去乾寧宮向太後請安呢。”
在侍琴說話的同時,為首的嬤嬤也帶著一幫秀女朝她跪下問安了。
可眾多低眉俯首的秀女之中,卻有一個特別突兀,竟直著背,雙眼直直地盯著鳳染瞧。
身後的嬤嬤見了,趕忙讓她低下頭跪好。
像是見著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一般,鳳染抬起手,輕輕搭上侍琴伸出的手,不緊不慢地起身下了地,邁出的步子穩然有序,一步一步地朝著秀女們所在的地方走了過去,豔麗的麵容上掛著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雖是笑著,可卻笑不達眼底。
而那個被訓斥著低下了頭的秀女,餘光在見她走近後,又再次抬起了頭。
“為何這般看著本宮?”她輕啟丹唇,聲線介於明麗與沉穩之間,帶了幾分慵懶。
“早聽聞宮裏的娘娘們都美如天上的神仙妃子,今日見了娘娘,便覺得像是親眼瞧見了九天玄女下凡似地。”那名秀女約莫隻有十四五歲的年紀,說話時的語氣和神態有著孩童的懵懂純真,也有著獨屬於少女的輕快活潑。
為首的嬤嬤見那秀女口無遮攔,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惶恐,她壓低了頭,額頭幾乎要貼到了地麵,聲音更是有著顯而易見的顫抖:“娘娘恕罪,這名良家子初來乍到,不識宮中規矩,還望娘娘恕其無知之罪!”
“免禮吧。”鳳染麵色不改,聲音裏也聽不出喜怒:“既是去給太後請安的,就別耽擱了。”
語畢,她便在侍琴的攙扶下,徑直往前走去了。
“娘娘剛才……”侍琴欲言又止。
“你是想問,本宮為什麼沒治那秀女冒犯之罪?”鳳染看侍琴一眼,替她說完了她沒敢問出來的話。
“奴婢多嘴。”侍琴低下頭。
鳳染無聲看了眼她,視線又落回前麵:“時間過得真快,這宮裏啊,很快又要住進一批新麵孔了。”
似有幾分感慨,又有著一些不易察覺的滄桑之感。
“……卡!”
在一旁看著的白荼,忽而有些恍惚。
仿佛剛才向她走來的,不是一個演員,而是一個真真正正的薄清。
聽前輩說,在現場看一個好的演員的表演,光隻是看著她(他)的一言一行,就能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本來前天她就有這種感覺了,可卻沒眼前來的更為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