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南芳和北川趕回向晚軒—承歡的宮殿的時候,他們看見他們的主子,帝子,和這承國最尊貴的人,那年輕的帝王,端坐在榻上,相互無言。
中間一張小桌子,隔開了兩人。
大大開著的窗戶,外麵傳來林鳥啁啾,陽光明媚,襯得庭院裏的植物葉子碧玉似的溫潤。
可屋裏靜寂無聲,窗外那生機勃勃的世界,和屋內完全隔開。
侍立一旁的西照和東臨朝他們使了個眼色,努了努嘴,朝那榻上的兩位。
南芳沉靜地上前,拉著北川上前便跪下。北川抬頭還想說些什麼,被南芳一把按下。
北川不解,小主子從來便不讓他跪,而陛下一直是依著小主子的,再說陛下對他們向來溫和,今天這是?
承天微笑看向南芳,水墨樣的眸子裏霧氣氤氳,讓人看不清那帝王究竟在想些什麼。南芳沉默著,身子有些發抖,北川覺得身子有些發冷,突然才發現,無論這帝王對他們平時如何的溫和,他終究是那帝王。
對他們好,不過因為小主子。
“下去領罰吧。”久久,久到北川身上的冷汗浸濕了身上的衣衫,承天終於開口。
南芳沒有任何異議,反而鬆了一口氣似的,拉著疑惑的回頭的北川。
南芳一腳就要踏出門檻,她聽見那從頭到尾沒開口的女童的聲音平靜地響起:“這不關他們的事,他們去找紙鳶,風起自己闖進來的。”
南芳抬起的腳停在空中半響,最終大步跨了出去,把那歡喜的想要回去的小胖子北川一同拉了出去。
“你們退下吧。”承天見那女童終於肯開口了,雖然不是為他,他朝那侍立一旁的兩個西照和東臨道。
東臨和西照在來之前就聽福滿公公千叮嚀萬囑咐,今天的主子們心情不會太好,叫他們小心伺候,這會兒讓他們退下,兩人倒覺得鬆了口氣。
承天溫和的看著那看著窗外仿佛看得入神的承歡,耳聽著那兩人的步子慢慢不見,終於靠近那小人兒,把那小人兒拉進懷裏,低頭湊近那小人兒的頸窩,嘴裏低低道:“莫惱了,我饒了他們就是。”
那女童也不掙紮,就這般就著承天的懷抱看著窗外,慢慢道:“承天,你明知道,我在意的是什麼。”
承天抬頭,似是沒聽見承歡的話,他和承歡一起看向窗外,窗外,一片綠葉森森,磚紅色的宮牆在其後隱隱可見,半響,承天轉頭,看向承歡那有著淚痣的側臉,笑道:“承歡,你本來便是帝子,五年前救人民於水火,你本就該受萬民敬仰,得無上的尊崇。”
“如果這不是我想要的呢?”承歡轉過頭來,貓樣的圓瞳靜靜看著承天。
承天看見,承歡那雙和自己不一樣的永遠清澈分明的眼睛裏,滿滿的倒映了自己,他看見承歡眼裏的自己笑了,嘴唇一翕一合。
“不會,我會陪你,你將伴著我。”
承歡怔怔,她看著少年那雙總是山水浩淼的眸子裏,有了一種奇異的光彩,似是因為沉浸在自己描繪的美好未來中,而那美好的未來中,有人陪伴。
“承天,你現在不懂,你這是依賴感,可等以後,我們都長大了以後,我們會有各自的家庭,各自的人生,誰也不可能永遠伴著誰的……”承歡整理著自己的思路,娓娓道來,她像安慰那偏執的孩子,想要將承天從那一廂情願的構想中拉出來。
“那我們便結為夫婦好了。”可沒待她說完,那年輕的帝王便這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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