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躺在床上睡覺就是香甜,榴芯一夜好眠,早上被門外的問安聲喚醒,一睜眼就是鬱霏杵著腦袋倚在枕頭上笑吟吟的瞅著她。榴芯眨了眨眼睛,一臉疑惑狀,隨即清醒過來,連忙從床上爬起來給外麵早早來此等著伺候的宮女太監們開門。
鍾雅捧著一個小銅盆當先站著,見榴芯開了門,先是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一遍,又暗自看了看室內,見並無別人在,便仰頭不解道:“姐姐今日怎麼這樣晚?”
榴芯心裏麵一咯噔,回頭看了鬱霏一眼,要不是他非讓自己頂了鍾雅的班,這姑娘能一大早就上門兒興師問罪麼?
鬱霏清亮的聲音自室內不緊不慢的傳來:“是本王今日想睡懶覺,怎麼了?”
鍾雅嚇了一大跳,她隻是看不慣榴芯,沒想到會招來寧王的火氣,這下子手上的銅盆差點都端不穩,連忙跪下道:“奴婢稷越了,隻是奴婢關心則亂,這才多嘴問了一句。”
鬱霏沒理她,招手讓眾人進屋子裏來服侍,等他一切打理得當,換好衣服,收起屏風,冰盆也端進屋子,鍾雅才算是明白鬱霏是真的不待見她。她低著頭,任由眾人帶著奚落嘲笑的眼神偷偷的瞄她,嬌生慣養的大家小姐長這麼大第一次受這種委屈,她眼圈一紅,想到進宮前母親對自己的殷殷教誨,又把眼淚咽回肚子裏,梗著脖子在袖子裏掐手指。
女孩明豔美麗的臉看在眼裏隻會讓人心生憐惜。不知道為什麼鬱霏卻紋絲不動,榴芯原本以為讓她跪一會兒吃個教訓也就罷了,哪想到過了這麼長時候鬱霏都沒讓她起來。她雖不喜歡鍾雅,卻也自憐身份,甚至有種與宮女們同病相憐的傻念頭,見鍾雅眼圈紅紅,頓時不自在起來。
“去傳膳吧。”
真不讓人家小姑娘起來再吃?
“今日這道燕窩口蘑真是不錯。”鬱霏點點頭,示意榴芯再給他夾一些過來。
對麵那姑娘還跪著呢,你吃的倒是香。
“張太傅來了沒有?若是來了,你們把這道金乳酥送過去,我記得張太傅喜歡這點心。”
榴芯朝天翻了個白眼,著小宮女端著點心送去書房,心裏麵亂七八糟的,想要勸說鬱霏,又不敢張這個嘴。鬱霏用完早膳,又喝了一口茶,饒有興致的望著榴芯:“怎麼還不回去休息,昨兒熬了夜不困麼。”
榴芯賠笑:“奴婢不困,主子您這就去書房上課麼?”
鬱霏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吩咐候在一旁的霞卷道:“我記得你徒弟是叫秦姝吧,她是哪兒的人?”
霞卷為人精明,見主子有提拔自己徒弟的意思,也不管其他人會如何作想,張口就把秦姝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鬱霏又叫秦姝過來勉勵了兩句,賞了她兩個銀錠,待說得差不多時忽然對聞訊趕來的雲舒道:“平日瞧著你能幹,想不到帶出來的徒弟卻不懂事,比起秦姝差的太多。你把她帶回去再好好教導,這陣子不用再上來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