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老頭,沒想到我陳一清盡然會有為你哭的一天。”
陳一清拿袖子胡亂的把臉擦了一下,覺得有什麼東西堵著嗓子裏,上不去也下不來,她看著牌位上三個碩大的肖海明冷笑了一下,她心裏清楚,雖然名分上兩人是父女,可他從來沒把自己當女兒看過,她在他心裏恐怕隻是一隻養得好玩的小玩意。
她來到這裏時身上雖然穿著粗布衣裳,可頭發黑亮皮膚細嫩,絕對不是肖海明這種五大三粗的男人能夠養成的模樣,果然,他也沒騙自己,6歲的時候肖海明明確告訴她,她是他撿來的,當時衣服穿的很好,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孩子,不過有一天他沒錢買酒喝了,就把她身上所有的東西都當了,包括刻著“陳一清”三個字的金鎖。
看著前麵這個說得理直氣壯的男人,陳一清氣得已經快發瘋了,那鎖代表著什麼?在這個沒有DNA的時代裏,那鎖應該就是唯一能夠代表這孩子身份的東西了,可他卻拿去當了買酒喝?
對於把陳一清氣得臉紅脖子粗的事情,肖海明卻毫不在意,揮揮手哈哈一陣大笑,轉身照例喝他的酒去了,留下一個發呆的陳一清。
說實話,陳一清的確不太在意自己的身世,老實說,讓她這個年近30的都市女性去裝一個小奶娃實在是太為難了,古代的家族她是有些了解的,如果真按肖海明的說法這女孩是出生於大戶人家的話,光那些人際關係就能把她搞死,一個從小學理工長大的女孩去搞什麼宅鬥,這不是搞笑麼?她那點智商,恐怕別人罵自己她也未必聽的出來,陳一清是有自知之明的人,要她去做事OK,但要她去解決什麼人際關係,那可就太恐怖了。所以對於找到親生父母這件事情,陳一清是完全不在意的也不想行動的,但問題是,你願意不願意,和可以不可以是有本質區別的。
想到此陳一清現在都搞不懂她對這個和自己過了10年**生活的養父到底是一種什麼心態了,生活上,基本都是陳一清在照顧他,每天早上搬著個小板凳站在爐灶前燒飯的是她,張羅存錢開店的也是她,每天扛著睡成死豬的肖海明回家,給他擦臉換衣的也是她,這麼想起來,似乎這10年幾乎是陳一清在照顧他。
可她隨即又想到肖海明好的一麵,因為喜歡喝酒,自己也釀得一手好酒,憑這本事肖海明給陳一清撐起了一個安定的環境,不管陳一清說什麼,總是哈哈一笑然後全答應的肖海明,表麵上什麼都不在意,暗地裏悄悄給她立了女戶的肖海明。
陳一清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看著牌位,“混蛋,也不事先和我說一聲,那麼突然。。。。”
外麵的風更大了,卷著堪堪初綠的枝椏四下搖曳,一聲仿佛歎息般的風聲劃過天際。
注:
隴西行陳陶
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似春閨夢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