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終於記起了她。
三年前在父親的畫展中我看過她。她穿著一件紫色連衣裙,沒有化妝,臉上有星星點點的小雀斑見見,如果得到仔細一點,會發現她的連衣裙上的牌子都沒有剪。我聽到她身邊的女孩子說,李結蘭,你借來的連衣裙要還回去了,我們快點看完走吧。我真想不明白,那個臭男人關你什麼事,你要這樣死心塌地地為他!
我才好奇地認真看了她一眼,她正專心致誌地看著畫展,好像恨不得要把那些掛畫看到靈魂裏去。所以我記住了她。一個用盡力氣想把那些色彩印進自己眼瞳的女孩。最後她匆匆走了。雖然我也很好奇那個臭男人跟她那麼用力地看畫有什麼關係,但是我心裏很感動,我不曾這樣用力地看過那些畫!直到一年後,我終於又看到她向一個在領獎台上的男人揮手,那麼執著,那麼幸福,我才明白那個臭男人是誰,還有為什麼她那麼用力看畫!
那時候的她,深深地觸動了我的血管深處最痛的神經,直刺內心。她渾身上下,充滿了一些不知名的勇敢和鬥誌,那時候她對我來說,是可望不可即的人!不關乎愛情,隻是信仰!
一種形而上學的信仰!
然而我竟然在這裏遇見了她,用這樣的方式再次看到她,我甚至還來不及說出,我叫範博希,就這樣消失在的眼前了,然而更我讓我痛心疾首的是,她的眼睛裏竟然有崇拜,有屈服,有放棄,有自暴自棄,有墮落。
為什麼?就因為那個曾經你向他揮手的那個男人現在正躺在不知名的冰冷的雪地下嗎!我望著她的背影輕輕地問,終於點燃那支煙。
我走到舞會門口,門外已經沒有人,裏麵有歡呼聲,有驚豔聲,我看到一個背影,所有人的眼睛都在關注的背影,但是她就是沒有轉向我,又是很熟悉的背景,卻就是看不到他的臉,我遠遠地看著她開心和幾個男人在翩翩起舞。很美,但是我感覺自己的眼睛很痛。好像一支針硬生生地像我的眼睛逼近一樣。正打算走進去看個清楚時,忽然胃又一陣騷動,我忙向外麵走去,沒有留意到那張精致的臉終於向我的離去的方向專注地看著,帶著無奈和留戀。
走在最繁華的東京街頭上,初春的涼意和繁華中酒綠燈紅充溢著整個東京城,所有人的臉都好像在歡呼,煥發出盛世的虛榮和自我幻想的光彩。他們其中有各個國家的遊人,有學生,有上班族。。。他們彙集在這裏,來完成這個城市對繁華最美的釋說。他們覺得站在這裏,自己好像就身價漲高了。
初春的夜晚,讓人清爽地想靜靜地喝一本加冰威士忌,在寂寞中慢慢看到心中的星星。禿鷹飛過的天空,留下一陣沒有回音的呼嘯,就像我的思緒,從來都是沒有回音的。鎂光燈在商店裏不斷地輸送光明,它如我一樣,所以的寂寞都是沒有回音的。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腦海裏還不斷地跳動一個帶著笑意的女孩,我覺得心裏有些東西“嘣”的一聲破碎了,好像某種信仰在心裏流失了。我從來都堅信某些東西在一個人的心裏是堅忍不拔的,不會因為任何東西而動搖的信念,然而卻花枝招展地動搖了,我想我是一個不堅定的人,因為我的心也花枝招展地動搖了那些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