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
有時候生命真的很奇妙,像站在茫茫遠遠的宇宙之中,傷感而未知。
“宮先生好,今天我們所談的項目是與日本新晉公司的合作,藤野先生很快就到,”渡明日帶著林卷,正襟危坐,臉色十分凝重,江楠很想嘟囔,什麼跟什麼,討厭,還真是能裝的死孩子,虧得自己心情頗佳興致勃勃趕來談生意,一盆冷水澆上心頭。
有時候,江楠談定的找明日,她又撲上來“中午吃什麼,我請客好不好,”江楠頓時從心裏翻出甜甜膩膩的味道,他板起臉來教訓“天天吃甜食,發胖的幾率和得高血壓的幾率是明櫻明裏的好幾倍,到時候你忍心她們比你健康比你瘦?”果然,鬥誌昂揚的順從跟著去中國人的飯店。
就是飯店,也是有檔次的飯店,明日一路嘖嘖有錢人的腐敗,包廂裏說不上大,也說不上奢侈,她很喜歡這裏的設計,完全不見紙醉金迷,淡淡的風景味。江楠仍瞪著眼瞧她,一副冷冰冰樣子,侍者遞上菜單時,他手不接,頭不抬,用食指點點點“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明日絲毫不懼他的威懾,故意掐著自己的臉蛋不斷揉搓,就這樣和他對視,“我要瘦我要瘦我要瘦”,他頓時覺得喉嚨裏那口茶哽住了,吐不出來壓不下去,慘,她便來幫忙,說不上的勤奮,擠擠繃著臉,微微抿嘴。他擺擺手以示自己沒事,另一隻手侵上另一邊的臉,“隻揉一邊瘦不下來,我幫你對稱一點。”後來她想哭了,兩邊臉蛋紅紅腫腫,又麻又酥又疼,講話都含含糊糊,江楠明顯心情好了很多,抱著雙臂笑著看她嘟著嘴顫顫說話,她使勁的翻白眼,而且試圖罵出最難聽的話“無恥可恥,太過分了,是不是人啊,”一直絮絮叨叨的講到傳完菜,服務員們是很有想象力的,如此佳人才子,又在上演一幕狗血愛情劇?譬如男愛女,但女早已心有所屬,然後強迫?譬如兩人是情人,但有第三者,再譬如還有很多,一時間紛紛感慨,大千世界,人人都是迷茫而未知的。
江楠表麵不動聲色,默默的夾了菜在她碗裏,她吃一口,抬頭又說兩句,吃一口,又抬頭說兩句,他又倒了水放她前麵,一口氣喝幹,還是沒能塞住她嘴,隻好無可奈何的摸摸額頭,警告“要麼吃飯,要麼說話,你自己選一項。”
他最近不驚奇的發現,相較於許久之前,明日的性子天翻地覆,越是平靜美好的背後,越是壓抑著的洶湧澎湃,他曾經有過那樣真切的經驗。
“這裏是方昕旗下的一家酒店,生意和名譽在界內都很有分量,以後就來這裏吃飯,這個專門的包廂也是留給你的”,江楠細心的把明日剛挑出去的生薑和一些藥材夾回來,倘若精神要好,必須有足夠的健康和身體,況且,他眉頭一緊,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卻還是忍不住把筷子扔了出去,嚇了明日一大跳,“你幹什麼,好端端的?”
他忍的腳都在用力的踩緊,卻還是輕輕的一笑,“手滑了,明日在幫我拿一雙,”明日本來就一直受著他的壓製吃這吃那,有了事做就很自由,他拿著幹淨的筷子嫌棄的看她“拿筷子都拿不好,我來教你”,明日很委屈“我都很少用筷子,在日本不是直接用手就是刀叉,再就是短筷,怎麼用的慣現在的筷子?”他很緊張,就是緊張她談論的日本生活,他在渡家人麵前很有自信,同時又怕,假如一年之期結束,明日仍舊得不到治愈,那麼她是否再次返回日本?他想想都覺得心跳加快,紅了眼,不可能的明日,我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絕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