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易家,最緊要的無非就是易森的葬禮,按照規矩,也不能急於下葬。所以目前要做的就是對易家內部人員的大換血,他通知昨晚的五百經營繼續駐守原地,又讓夏如風再調人過來,整個易家,被薛淩徹裏裏外外抽了骨髓般全部灌入自己的人脈,既然是替自己女人守的,那就好好做。易家的經濟來源主要是連海集團的對外貿易,做的很大,算是正經的白道產業,薛淩徹安排了宮樾全權接手。傭人管家什麼的全部辭退,大宅裏不設常住居舍,除了常年有人把手之外,這裏不住任何人。等易森一下葬,易家主宅基本就成了空客,所有屬於易家的道上成員,無論任職大小全部編入清禾城……薛淩徹是外姓人,做了家主難免有旁支記恨在心,因此按照血緣的親疏多多少少給了各家一些利益分紅,算是做安撫。
這麼計劃著,同時也在實施著,兄弟幾個各忙各的事,宮樾主管了黑白兩道的生意,夏如風主要做著清查人員的工作,同時輔佐宮樾,烈遙進行彙編整合以及分組規劃,維卡是女人,雖說性子冷清,但做安撫工作也好過男人,主力放在劃分家業上。譚辛蔚暗自誇讚薛淩徹牛逼,看來自己的決定真的沒有錯,反正不管他願不願意做這個繼承人,他都不會坐視不管任憑易家傾倒。他有問過她的意思,是否要保留姓氏,她沒有回答,意思明確,她無所謂,一切他看著辦。
分工完之後,譚辛蔚隨著薛淩徹到靈堂,易老是道上名望頗高的老人,前來追悼的賓客烏泱泱的,管家和吳先生忙裏忙外忙不過來,就請了易臣晏坐鎮,唉,有什麼辦法,小姐姑爺壓根不把易家放眼裏,除了指望易老堂弟家的孫子之外也沒有更近的了。
剛一踏進大堂,薛淩徹和譚辛蔚身子同時一僵,眼前正在鞠躬行禮的不是別人,正是薛戎洛喬伊漣和凱拉一家三口,獨差他這個嫡親的長子,養女尚在前,他哪有不和家人一起行禮的道理,於是拉著譚辛蔚淡定上前。
她抽手拒絕掉,走去管家那裏。笑話,跟他上前不等於承認了是人家家兒媳婦了嗎?
薛淩徹心冷,不過沒有強求。
“爸。”
薛戎洛看看他,點頭:“嗯,回來了。”
外麵報紙,電視新聞,網絡新聞鋪天蓋地,大肆報道著死訊,婚訊,外加繼承人一事,各種胡謅,各種猜測。他爸爸沒有說什麼,也不會在這種地方說什麼,一切回家再談。
四人一起拜過已故之人之後,向偏廳走去。
“時已至此,說什麼都是徒勞,好好打理。”薛戎洛落座,交代著。
“我會的。”
“哎?蔚蔚呢?”喬伊漣不見譚辛蔚,四處張望著尋找:“聽說事前你們鬧了些別扭,我想著那孩子麵子薄,找她談談。”
“不用了,我們已經和好了。”他閉口不提結婚之事,想有一天和她一起回家正式介紹給家人。反正他不說,在座的也都知道他們領了證。
“空了回趟家,我給你們做好吃的。”喬伊漣真誠的補充道:“還沒好好和她說過話呢。”
薛淩徹點頭讚同。
隨後父母問了一些潘家的事情,知道他不願解釋,就隻是圍著恩絮打聽了些內容,說到潘恩佑的時候眾人皆是沉默,薛淩徹知道他關在哪裏,隻是沒來得及收拾他而已。
喬伊漣和薛戎洛坐了一會便要離開,一直沒吭聲的凱拉說話了:“爹地啊,我想留在哥哥這裏。”
薛戎洛看向薛淩徹,征求意見,見他點頭才說:“做些正事,別添亂。”
“知道了。”
隻剩下凱拉和薛淩徹之後,他才發現她似有心事要說的樣子,耐心坐下等她開口。
凱拉覺得薛淩徹對她的態度和以前相比變了太多太多,那天還動手打了她,她害怕了,不敢像以前那麼任性,所以這會像個乖貓咪。
“哥哥……”
“嗯。”答得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我想見見譚姐姐……”小心翼翼觀察著他哥的臉色。
薛淩徹做了個呼吸:“她應該在忙,有事的話和我說也是一樣的。”語氣軟了不少。
她知道他哥孤高自傲,性子不冷不熱的那種,但是以前是很疼她的,沒想到就因為上次她讓那個惡婆娘不高興了,他對她就像變了個人,不得不再次提起心中對譚辛蔚的厭惡程度。
“哥哥,我想親自向她道歉,上次是我的不對……”不過這話,她說的是真的,她要再不道歉,她哥還不得把她驅逐出去。
薛淩徹看她心事重重,不像是隻道歉這麼簡單,於是放下了身段,用以前對她的溫和語氣道:“凱拉,哥哥們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你的,出什麼事了,一定要講!”
凱拉一聽,終於一個沒忍住,眼淚嘩的流了出來,哽咽著說:“哥哥…我……我懷孕了……”
聞言,薛淩徹蹙眉,一下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凱拉屁大點事都不懂的小女孩懷孕了還了得,連忙起身過去安撫,凱拉也起來撲進哥哥懷裏。
兄妹倆一個哭,一個頭疼。薛淩徹背對著門站著,不知道譚辛蔚進來找他,並且看了他和凱拉好一會。
“哥哥,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凱拉哭的連話都說不利索:“我不敢告訴爹地媽咪……”
“好,我知道了。”頓了頓問道:“是不是關熠的?”
凱拉哭著點頭:“這事是我的錯…也不能怪他的……”她倒是很誠懇的認錯:“是我強迫他的……”
“好,沒事……”又頓了頓說:“我帶你去找你維卡姐姐。”女人之間好說事,也不能總賴他懷裏啊。
凱拉不胡鬧點點頭表示同意。
這一轉身,不打緊,正中了譚辛蔚的下懷,她隨便笑了笑,選擇很淡定的轉身走出去,人家是兄妹,她跟著搗什麼亂,是不是?
薛淩徹倒是不慌不忙,知道她吃醋了。拿出手機撥了維卡讓她過來,等她來了,他才離開,去找譚辛蔚。
某女正坐在池塘邊想事呢,被身後人拍了肩膀,原以為是薛淩徹,沒搭理,直到那人坐在她旁邊才知道原來是易臣晏。
“你這算是忙裏偷閑嗎?”譚辛蔚不客氣的揶揄。
“你一個正主太太都不管不問,我一個外人也不好太積極不是?”頓了頓:“呃……聽說念香妹妹真的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