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9章 手心手背寫滿愛(1 / 2)

對於手的深刻印象,緣自兩個生命的極端狀態。

一種是,一個人臨終伸出的那雙無助的手,像幹枯的柴骨架一樣,仿佛一碰就朽化。無論一生從善的、作惡的、擁有許多名利財富的,一貧如洗的,最終在撒手人寰的那一刻空空如也。

另一種是,嬰兒肉墩墩的小手,又白又嫩,見了就想親親,或者主動把臉送給她啪啪打兩下,那樣的手,純淨得如同剔透的冰晶玉雕。

從出生到生命的終點,漫長的人生旅程裏演繹著各種各樣的生活內容,精彩而深刻。每個人都有一個嘴巴兩隻手,相比之下,一生當中用手的時候應該比用嘴的時候多。有時候閑來無事,以此驗證自己,通常是多動手少動口,默默做事,閑話少說。端詳自己的手,發現歲月的風霜凝固在手上的痕跡,警告我雙手使用的多,嗬護的少,比起指甲塗得紅紅的發亮,皮膚保養得水嫩嫩更是差遠了。的確,我覺得為了護手而少幹活,把雙手退化成一種供人玩賞的花,或者一個物件有何必要?

心之所至,手也跟著忙乎。一個人要把所有家務活做仔細,足以耗費大部分精力,要不然“專職主婦”從何來?我不屬於專職能幹之列,我還要上班,還要敲電腦鍵盤寫文章,但隻有殺雞、鴨、鵝等殺生之事至今還未嚐試過,不叫一日閑過也。我深知在家裏君子動口不動手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手一動,嘴巴就嘮叨也是討人嫌的壞習慣。

有時候很驚訝,愛心原來需要這麼具體而為,樣樣需要雙手勞作,能幹活的手不論長得美醜粗細,活計是否高水準才重要。親眼目睹母親對家務活的內行,她的手就是體溫計,摸額頭便能知道體溫幾度,和體溫計量的結果差不離。那雙手操持家務無數,拿得起繡花針,也扛得起鐮刀鋤頭,就是不會幹損人利己的缺德事,也不曾打子女,我或多或少受點教化。女人大概得如此做人吧,用自己的雙手兌現心中的愛。特別是對待自己的孩子,那份愛特別無微不至。兒子幼兒園時很調皮,把家當戰場,真叫我忍無可忍。剛洗完的地板又光又滑,兒子就手腳並用在地上滑冰,還一邊哼著小曲“嘭嚓嚓,嘭嚓嚓……”溜來溜去弄得滿頭大汗,可氣的是竟然把一個金魚缸碰破了,金魚灑落一地,活蹦亂跳,兒子見到金魚,雙手就去抓,結果被玻璃劃破了手。見我近前,以為闖了禍躲不過,就急忙要走,腳底一滑,“嘭”的一聲摔倒了,還把頭磕碰起了大疙瘩……我拿起織毛衣的竹針,輕輕地打他,他竟然說:“你打吧,好癢癢,一點也不疼。”我想,在管教孩子的問題上,做父母的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要被西風壓倒過來了。於是,一咬牙,再打,還是喊不疼,結果,由假的打變成真的打,在手臂都留下道道紅紅的痕跡,可是,那家夥眼裏噙著淚花,帶著哭腔,依然大聲喊“不疼。就是不疼!”打孩子並非我的初衷,孩子的硬漢子個性反倒叫我欣慰,我隻得故作強硬地說:今天的賬暫時算到這裏,下回要是再敢亂來,有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