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確是死了……”影熙眼中的憂傷似乎卷土重來:“可不知怎麼著又活了過來……所以我把你帶來了這裏……”
突然吱啦一聲推門,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古蘭和另一個女子帶著參湯和飯菜送進屋來。如雙定睛一看,這不正是當時自己想要送回家去,結果禦史府被封,不得以又回到自己身邊的寄柔嗎?
寄柔一眼看見如雙大夢初醒,雖然已經做了心理準備,還是禁不住地吃了一驚。
“古蘭,寄柔?”如雙驚喜地向兩人呼喚,想起自盡之前帶在身邊的夏雨煙,連忙問到:“雨煙呢?怎麼沒看見她?”
寄柔微微一怔,往桌子上擺放飯菜的動作慢了下來。古蘭麵不改色,從她身邊繞過,向著床榻徑直走來。
“請娘娘先喝下參湯!”古蘭半跪在影熙身旁,拿起湯匙舀起半勺湯水,送到如雙嘴邊。
看著古蘭臉上的似笑非笑,如雙心裏竟然毛骨悚然,定定地看著來人,卻不肯張嘴喝湯。僵持了一陣,突然一雙手伸了過來,把碗和勺都給接了過去。影熙眉頭一簇,略有責備地說道:“這麼燙,讓娘娘怎麼喝?”說著,就把參湯放到嘴邊吹涼,又親自嚐了一口,覺得溫度剛好,這才又送到如雙麵前,喂她喝下。
古蘭在一邊怔怔地看著影熙做完整套動作,臉上的笑意全無,漸漸露出痛心之色,卻隻能在一邊看著,什麼也說不出口。
喂著如雙喝下最後一口,影熙抬手輕輕擦去她嘴角的殘漬,依舊隻是定定看著如雙,旁若無人地發話:“這裏沒你們的事了,你們出去吧!”
寄柔得令正要抽身,古蘭卻立在原地不肯離開,搶過話柄突然說道:“娘娘不是問起雨煙嗎?”
看著如雙將視線投了自己,古蘭毫不退卻地回瞪過去,從嘴邊狠狠地擠出一句話:“拖娘娘的洪福,雨煙死的好慘!”
如雙聞言大驚,手不覺地又抓住了影熙,想要借力起身,卻被影熙狠狠地按了回去。“胡說什麼,快出去!”影熙不容如雙開口,衝著古蘭大聲斥責。
第一次見影熙對自己這麼凶,古蘭心裏的委屈一觸而發,衝著如雙繼續大喊:“就連你爹,禦史大人,都……”
“滾出去!”影熙已經一個箭步飛到了她的麵前,怒火衝天地瞪著古蘭,似乎隻要她敢再說一個字,就會被毫不留情地殺人滅口。寄柔一見情形不對,連忙上前攔住古蘭,不由分說地把她拉了出去。
影熙壓住所有的怒火,走回床榻,迎麵對上如雙的一雙淒淒美目。“我爹……我爹他怎麼了……不是已經有了你的免死令了嗎?”
“是呀……”影熙扶如雙坐好,卻並不回應她視線,臉上擠出一個安撫如雙的笑容,徐徐說道:“皇上已經免去了他的死罪……所以你隻要養好身體,不用擔心……”
“那雨煙又怎麼會……”如雙懸著的一顆心還是未曾放下,倚在立枕上繼續問道。
“雨煙是汶國的刺客,想要刺殺皇上,事敗之後,自盡在侍衛的劍下……”看著如雙的眼簾越來越沉,半睡半醒,影熙漸漸低下聲來:“皇上追封你為靖國皇後,可是卻要將你趕出靖國。送葬路上遇到穆非和古蘭她們來救禦史,沒想到卻讓你跌出棺木,我這才發現你死而複生,於是就跟著他們一起來到了這裏……”
如雙聽著耳邊的喃喃低語,隻覺得眼皮越來越重,根本沒有力氣再去思考,不知不覺得失去了知覺。
“你一睡就是三年,我好害怕你永遠都不會醒過來了……”
影熙見如雙閉上了眼睛,心裏一慌,連忙去試她的鼻息,又伸手摸了她的脈博,覺得一切無恙,這才放下心來。
如雙在隱約之中聽到有人伏在自己耳邊說道;“這一次,不許睡這麼久了,我會一直等著你……”然後就又昏睡了過去。
影熙輕輕地抽出自己衣袖,把她的纖手放回絲被之下,又仔細地掖好被角。突然覺得一陣困意襲來,自己居然也是不敵倦意,於是戀戀不舍地離去,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