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瑤池之境(1 / 1)

鸞雲之上,瑤池岸旁。霞遮霧掩,碧水如茫。

有一佳境,在水一方。祥雲無邊,瑞氣騰翔。

瓊樓玉宇,亭台閣廊。雕欄玉砌,富麗堂皇。

異草叢生,百花綻放。無奇不有,包羅萬象。

逍遙仙界,奇珍共賞。天上人間,舉世無雙。

“這……這裏是……”如雙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平生未曾見過的奇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素以奢華著稱的靖、汶兩國的皇宮自己都曾見過,可都不及這裏的十分之一。

“還魂,還魂,你在哪裏?”心裏又開始被憂慮焦灼,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他,這次絕不能丟了他!

“還魂,你在哪?”這個傾城之貌的女子穿破雲霧飄然而來,在這仙音淼淼的瑤池之境無措地亂闖,惹得身旁的珍奇花草隨之搖擺、花枝亂顫。

“姐姐!”他的一聲呼喚,溫柔得像是怕驚擾了誰,仿若春風化雨,潤物無聲。

是他,是他,那個記憶之中美得不讓紅顏的少年,那個清澈如水明淨似霜的男子,就是他!隻覺得心裏湧起一陣陣的苦楚,如雙跑上前去不由分說地摟住了他……這一次,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姐姐……”還魂連退了三步,直到退無可退,這才定下身來,他一聲婉拒,竟是急著要躲開。

“別說話……”如雙任由自己寵溺地俯在他的臂彎,貪婪地嗅著他身上特有的那股清香,眼眶裏不由自主地泛起的漣漪……“我們分開的時間太多,相聚的時間太少……你可不可以讓我放縱自己一會,隻是一小會,讓我這樣靜靜地抱著你……”

隻覺得他的身體在一點一點僵硬,不再據人以千裏之外,手臂一寸寸收緊……突然,他好像又意識到了什麼,驚叫了一聲:“姐姐,不可!”

回神過來的他稍一用力,推開了懷裏的女子:“你我都是天界仙家,切不可有半點親昵之舉!”他一邊小聲叮囑,一邊警惕地向著四周張望:“若是被其他仙家看去了,可就不好解釋了!”

“仙家?”如雙猛地一個激靈:“什麼仙家?”

“姐姐,您可是牡丹仙子,這百草園裏的眾花之首,不記得了?”鎮定下來的還魂恭敬中略帶調侃。

“牡丹仙子?”如雙又是目瞪口呆:“你……還魂,不是嶽黎嗎?”

“嶽黎?什麼嶽黎?”還魂也被她搞得稀裏糊塗:“我是還魂,百草園中的一株五葉草,幾百年前就陪在你的身邊……你不會連這個也忘了吧……”清澈的眸子裏泛起迷惑,這個絕美少年的臉上多出一絲委屈,人顯得越發可愛。“我隻不過是去太乙真人那裏煉了一會還魂丹,你怎麼就把我給忘了……”

“還魂丹!是呀!還魂丹!”如雙找到把柄,揪住不放:“你不記得了嗎?是你給我吃了還魂丹,所以我一次一次地死裏逃生!是你救了我,都不記得了嗎?”

“姐姐不要亂說!”還魂連忙打斷她道:“這還魂丹雖然是以我族類提煉而成,但卻是太乙真人的專有之物,沒有他的同意,即便是級別再高的仙家也無緣品嚐,姐姐又是何時吃到的呢?”

天哪!還以為自己找到了他,可眼前這個還魂,除了在容貌和嶽黎一摸一樣以外,其他地方竟沒有一點相似之處。怎麼會這樣,是我找錯了人,還是他忘了我?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過想和他再見一麵,難道都隻能是自己的奢求?如雙有口難辯,有苦難言,隻覺得眼角一陣陣的幹澀……

原來當了神仙,就連這種宣泄情緒的方式都被剝奪了……

還魂見她如此落魄,一時間也慌了手腳:“姐姐不必擔心,即使不吃還魂丹,你也可以一直保持現在的容貌,長生不老!再說還魂丹對於仙家來說不過是提升修行罷了……”

“那對於世上的凡人呢?”如雙恍然大悟:“是不是可以起死回生?”

“是……”還魂應道。

“求求你,帶我去見太乙真人!”如雙說著,竟要給還魂跪下去。什麼膝下有黃金,什麼驕傲和尊嚴,這些曾經自己死要麵子窮講究的,到如今什麼都不重要了。

“姐姐發話,我自當盡力而為。”還魂攔住如雙,露出為難的表情:“隻是近日凡間各國紛爭戰亂,死傷無數,太乙真人化成“九指道人”下凡濟世救人去了,玉清仙境也隻留下雲波童子一人看管……姐姐不妨再等幾日?”

“那不如……那不如你帶我參觀一下仙境!”如雙隨即得寸進尺,直視著還魂深藍色的眼眸。就是這幅眼睛,晶瑩而又剔透,純淨的像一潭見底的春水,卻把什麼都藏在了背後……嶽黎每次看我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副眼神……

他有些恍神,不自覺得點了點頭。

你們果然長得一摸一樣,可如果你不是他,我當了神仙又能如何,長生不老又能怎樣?

你知道嗎?痛苦的不是死去的人,而是那個獨自活下去的人。

等……我能等,可是嶽黎卻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