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要亂動啊,踩到我的腳了。”跡夢梨痛呼一聲,語氣因為疼痛有些尖銳起來。
“是你自己晃來晃去,還要怪孤,你別忘了,孤是皇帝,你這樣就不怕孤治你的罪。”慕容淵聲音冰冷,帶著懾人的威嚴,周圍的空氣似乎瞬間稀薄了許多。
“難道你是皇帝就可以隨便踩人了,我不知道,原來皇帝還有這麼個特別待遇,可以傷了人再治罪給被傷的人。”跡夢梨語氣憤憤,一雙聰慧靈秀的美麗眼睛裏,幾乎要冒出火來了,奶奶的,腳好痛,這慕容淵還給她擺個臉看,她又不是真的古代人,不會怕他,反正落郗也沒事了,沒必要再這麼低聲下氣的,不就是一個皇帝嗎,還不是個人?!
“你,大膽,我乃皇帝,自然不會隨意傷人,你莫要信口開河,明明是你自己亂動,害孤站不住才會踩到你…”慕容淵臉色更是陰沉,這女人也太膽大了,天下有何人能這般無視他的威嚴,敢這樣大呼小叫的指責自己的,明明是她自己站著不老實,呼吸間嗅到的都是屬於跡夢梨身上獨有的溫軟馨香,慕容淵猛然住口,神色不明的看著一臉激動的跡夢梨。
“是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自以為是的跑上來救你,也不該不小心碰到你金貴的身體,更千不該萬不該撞到什麼偉大的機關,弄得自己現在這麼狼狽,被你踩了腳還要開口道歉。”
跡夢梨蹙眉,滿臉的惱火和鬱悶,此時,她的麵前是一臉冰冷的慕容淵,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扶耘國皇帝,兩人的距離太近了,近到連對方的呼吸都能感受到,按理說,那可是皇帝啊,跡夢梨再有色心,也不敢這麼親近這身份不同一般的帥哥,可是,現在就是這麼個情況,這個扶耘國赫赫有名的皇帝,正和她相擁著緊緊貼在一起,甚至不是她刻意的縮著頭,就要親到彼此了,時間回到半個時辰前,跡夢梨正在跳舞的時候。
秀發飛揚,俏臉生花,一顰一笑之間,都是數不盡的風情柔美,腰肢纖纖,素手輕揚,腳步輕盈躍起,流轉著屬於女子的秀美之姿,陌生中又倍感熟悉的樂曲動人的飄蕩在偌大的宮殿中,點燃的熏香嫋嫋的彌漫,香風襲來,輕撩起華麗的帷幔,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受,在場的人都被那場中肆意舒展的女子給吸引了,嘴角是驚豔的弧度,就連一向波瀾不驚的慕容淵,眼中也不時的滑過欣賞讚歎的光彩。
“子朝,這就是她吸引你的地方嗎,恐怕若不是親眼所見,孤也不會相信,這女子居然如此善舞,怪不得仲華院的張老頭會如此欣賞讚歎,這一舞當真令人猶如置身仙境的感覺,孤還從來不知,一個人可以將舞蹈演繹的如此動人,看來以前的表演,孤都是白看了。”
慕容淵身為皇帝,出席的場麵自然不可能是有獨舞表演,再來,皇宮裏也不會也不允許有人這麼獨占鼇頭的露麵在皇帝眼前,妃子們再不濟,也不會允許有女人單獨在皇上麵前出彩,這裏麵的彎彎道道,自然是再正常又再隱秘不過的了,那麼一群宮俾舞跳的再華麗,始終也不過是添個景致而已,自然沒人會在意到跳舞的人,或者真正舞蹈跳的如何。
跡夢梨的舞蹈本來就於世不同,她是用心在跳每一支舞蹈,也很會運用舞蹈的意境將看的人帶到她的世界中去,或歡樂或輕鬆,或熱情或冷漠,這些都不是這裏人能明白和了解的,所以大家看到了她的舞蹈,最多的,還是心靈上的感觸,是從跡夢梨肆意舞蹈中感受到散發出的那股獨特的光芒,也深深的抓住了眾人的眼睛和心理。
“她吸引我的,可不止這一點。”落郗眼角帶著溫柔的笑意,讓那張俊雅出眾的臉龐神采飛揚起來,眼波流轉間,似乎還有著一絲自豪和看不懂的明亮,他落郗看上的女人,自然不是一般人,而至於慕容淵說的,他就不置可否了,跡夢梨的好,她的優點,她吸引自己的地方,真是說不完了,是嬌蠻也好,是自信也好,是聰慧也好,是灑脫也罷,總之,隻要是她,就什麼都是完美的,這就是所謂的心之所向吧。
“子朝,那就加油了,孤可是等著喝你這杯喜酒呢。”慕容淵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桃花眼卻泛過一道涼薄的光,敖言眼皮動了動,沒有其他表情,但卻看了一眼笑意十足的慕容淵。
“承皇上吉言,臣也希望能盡快得到這份幸福,臣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能擁有一份屬於自己的幸福,但能得到皇上的祝福,臣覺得十分感激。子朝謝過皇上。”落郗眼中幾不可查的閃了閃,微微回頭,最後一句看似無比的真心,但聽在慕容淵的耳朵裏,卻突然刺耳了許多。
“子朝一直為我扶耘國出謀劃策,盡心盡力,輔佐孤將這國家治理的繁榮昌盛,以後也是要繼續勞心費神的,能得到幸福,孤也才算安心啊,孤自然會真心的希望,子朝能過的好。”這番話一出口,就連敖言都側目,皇上的意思是?
“隻要皇上一直是位明君,仁君,臣自然也會一直盡心盡力的輔佐皇上。”落郗怎麼會不明白慕容淵話裏的意味,他是在告訴自己,要一生都盡心在朝堂中,否則,幸福不過是過眼雲煙,落郗眼簾輕垂,他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不過,現在一切都還不能說。
“在子朝心中,認為孤是一位明君,仁君嗎?”慕容淵突然大笑起來,似乎心情很愉悅,但沒有人知道他心裏真正的想法,落郗依舊溫文含笑,正欲回答什麼,卻目光瞬間淩厲起來,腰間的軟劍刷的抽出。
突然的舉動令跡夢梨頓住了舞步,而隨後樂聲戛然而止,同一時間已經做出反應的敖言舉起手中的寶劍,一身氣勢冰冷逼人,劍尖直指跡夢梨,跡夢梨呆呆的看著落郗和敖言的變化,不明白這是什麼情形,而從頭到尾,慕容淵完全沒有在意什麼,隻是很冷靜的舉起茶杯品了一下,接著,隨著茶杯落回茶幾的清脆響聲,跡夢梨的身後,一名樂師騰的躍起,舉起手中的琵琶,一分為二,在眾人錯愕的瞬間,赫然將一把特製的鋒利寶劍指向了在場中最位高權重的那一人。
那名樂師大喝一聲,就直直的刺向慕容淵,跡夢梨一時腦子發熱,竟是不顧安危的上前要替慕容淵擋劍,那名樂師和在場的人,顯然都沒有想到,跡夢梨會突然有這樣的舉動,也許是不忍心殺害無辜或是有其他的原因,樂師的刺殺停頓了半秒,但也給了敖言足夠的時間來擒住他。
那名樂師眼見失了先機,便將手中的劍使出全力直射慕容淵,落郗臉色微變,慕容淵卻是十分從容淡定,剛想要運功離地,卻被跡夢梨趕來突然一把推開,撞上了一旁的花瓶,地麵哢嚓一聲,慕容淵這才變了臉色,暗道不妙,腳下卻懸空了,而恰巧這時跡夢梨卻因為躲避那危險的武器,一頭紮在慕容淵的懷中,使得本要用輕功脫身的慕容淵再次被牽製住,隻能和跡夢梨相擁落下,機關瞬間又關合,落郗往前一躍,看著地上完好的地磚神色不明。
“怎麼辦,居然誤觸機關。”敖言一臉的懊惱,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讓皇上出事,他這個侍衛統領實在是失職,將目光轉到丞相的身上,卻微微愣住了,丞相的表情…難道,這一次,丞相是動真情了。
“是花瓶的問題,觸動花瓶就能開啟密道…不要動它,這機關也許會改變。”落郗收起眼中激蕩的緊張神情,無視敖言眼中的錯愕和猜測,很冷靜的推斷出是慕容淵觸碰了什麼才會開起了機關,目光落在了那精美的藍花瓷上,皇宮中,密道機關無數,這是必須的,但一般不會輕易的開啟,有些機關甚至年代久到被人遺忘都不算怪,畢竟最是多疑和最容易有危險的便是皇族中人,但這樣的一些躲避和逃生的秘密機關,外人怎麼能把握。
落郗明白這些,便不敢擅自再碰花瓶,看見敖言激動的想要去開啟密道,連忙阻止,腦中瞬間閃過萬種思量,最後隻能決定不輕舉妄動,他相信慕容淵身為皇帝既然知道密道的存在,也肯定知道逃生的出口在哪,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如今能做的,隻能是等。
“喂,你是皇帝,應該知道怎麼離開吧。不要告訴我,你忘記了。”跡夢梨別扭的動了動身體,靠的太近了,讓她很尷尬的同時,也感覺很不自在,這慕容淵看起來性情不定,脾氣還不太好,還是落郗最好了,忍不住的,跡夢梨開始想念落郗的好了,他會無條件的順著自己,除了不讓她出府這一點,其他時候真是對她好的沒話說了。
“為什麼要救孤。”慕容淵不理跡夢梨的自問自話,突然認真的問起來,神情有些複雜,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自私的,沒有人會不顧自己的安危來救另一個人,他見多了那些自私惡心的嘴臉,即使是親人,也一樣,這麼多年,他隻真心接受了落郗和敖言,敖言是因為他確實忠心而且能懂自己的心思,又不多嘴。
而落郗則是因為年幼時一次意外中,他願意舍身救自己才會一直都對他特別對待著,甚至是萌生了想要他一輩子陪在自己身邊的想法,而這跡夢梨又是如何想的,那一刻劍指向自己的時候,他分明看出這女人的奮不顧身,她的舉動是完全沒有經過思考的,但是,為什麼,自己於她,不過是陌生人而已,就算身份特殊,也不及自己的生命寶貴吧,她想要的,是什麼。
“什…什麼救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隻是不小心絆了一下…哎喲,不要這樣看我,我隻是不想見到有人死掉罷了,你不知道,我這人有個毛病,我暈血,我不想看到血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