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明跟一眾姬妾向下麵看去,黑暗的門後麵,走出兩名花郎,一個人手中拎著一隻布口袋,裏麵似是有許多身形不大的小活物在亂竄,發出吱吱的叫聲,另一人則手裏拿著一隻細頸花瓶。
拿著花瓶的少年將花瓶向地上一敲,那薄脆的瓶底就掉了下來,另一人張開袋口,他便迅速將那隻沒了底兒的花瓶塞進布袋,隻留了細口露在外麵,又順手用手掌將那瓶口擋了,防止裏麵的東西跑出來。
在場多是女子,聽著袋子裏麵的東西尖叫聲便知,全是些老鼠,沒來由地一陣惡心發毛。
小薇獰笑,“哈哈,耗子而已,蕭憐,你個娘炮,你以為老娘會怕?”
蕭憐也笑,“誰說你會怕了?”她指向鄭屠戶,“你不會,他會!”
鄭屠戶見突然矛頭指向自己了,慌了,兩隻肥膩的大手蒲扇一樣的亂擺,“九爺,九爺!關小的什麼事兒啊!”
蕭憐不說話,將一根手指撐在額角,合了眼睛,該是身子虛弱,有些倦了。
鄭屠戶見要遭殃,笨拙的爬起來要跑,被離他最近的一個妾抬腳從後麵一蕩,整個人便被掀起,砰地一聲,重重的仰麵朝天倒在地上。
兩個花郎上前,一個掐開他的嘴,另一個將那花瓶的口直接塞入口中,狠狠打了一下口袋中的老鼠。
眾人眼見的,便是鄭屠戶整個人驚悚地瞪大了眼睛,渾身不停地劇烈抽搐,而那袋子很快癟了下來,沒了動靜。
花郎將花瓶從鄭屠戶口中拔了出來,躺在地上的巨大肥碩的人已經不會掙紮了,整個身子隻是不停地瘋狂抽搐,不會兒,噗嗤!
肚子上綻開一個小洞,一隻渾身是血的老鼠從裏麵鑽了出來。
鄭屠戶幾乎不可置信地勉力撐起頭,向自己肚子上望去,緊接著,一連串的皮肉被鑽破的聲響,身形不大的血老鼠,紛紛從鄭屠戶胸腔下方鑽了出來。
啊——!
一灘血肉模糊的肥肉終於從驚悚中醒來,發出最後一聲慘叫後,氣絕了。
整個地牢中,除了四下亂竄的血老鼠外,寂靜極了,幾乎掉下一根發絲都能聽見。
“老鼠是種很有趣的動物,天生習慣鑽洞,若是給它個洞,它就一定會鑽,若是那洞到了盡頭,它便會自己打個洞出來。”蕭憐的聲音從上麵悠悠傳來。
小薇直愣愣地盯著鄭屠戶的屍體,過了許久才記起如何喘息,“你連自己人都殺?”
蕭憐不耐煩地挑開眼皮,“誰說他是本殿的人?他與你一夜春風,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既然管不住自己的嘴,自然要鑽進去些不該進去的東西。”
“蕭……蕭憐!你不是人!”
“難道你們的太子妃在派你混進商陽府之前,沒告訴過你,這商陽府就是人間地獄,而本殿,就是這璿璣城中的活閻王嗎?”
小薇挺直了脖子,“哼,大不了一死,來吧!你以為老娘會怕?”
蕭憐起身,抬手由秦月明扶著,緩緩走下台階,徑直向地牢的大門走去,“你會,你不但會,而且還會乖乖地聽話,因為,本殿若是不赦你,你便永遠連死的權利都沒有。進了商陽府,就再沒有回頭路,本殿說過了,你也應了的,千萬莫要忘了……”
蕭憐的聲音漸漸遠去,小薇伏在地上,盯著蕭憐在一眾姬妾簇擁下的背影,再看向身邊血肉模糊的鄭屠戶,忽然,那屍體像是詐屍般的一動,整個巨大的身子驟然坐了起來,之後,那喉嚨裏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音,再然後,便是一隻渾身是血的老鼠從鄭屠戶的嘴裏探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