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親親,抱抱,批奏章(1 / 3)

勝楚衣剛要起身,卻又突然滯住了。他發現,他們兩個還在一起!

立時喉結動了一下,幾乎是極度地尷尬,手忙腳亂,跌跌撞撞,逃命般的滾下了床去。

直到兩個人七七八八算是將衣裳隨便裹上了,蕭憐才不耐煩道:“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好不好,搞得好像我睡了你不給錢一樣!”

勝楚衣收了眼光,痛苦地揉了揉眉心,“從今天開始,你就去晴川宮安胎吧。”

蕭憐見他這是要發配自己的意思,覺得有些話現在要是不說,不知還有沒有機會說,趕緊道:“勝楚衣,我來東煌不僅僅是找你認親的,我還有重要的事想讓你幫忙。”

隻要不提床上的事,就都是好事。

“叫君上。”

“是,君上!”蕭憐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朔方八萬黑騎兵的虎符,君上能否借我一用?”

“你要去奪回朔方?”

“是。”

“不行,孩子生下來之前,就在大盛宮安胎,哪兒都不準去。”

“勝楚衣!”

“辰宿,帶她去晴川院,沒本君的口諭,誰都不準放她出來!”

空蕩蕩的天澈宮,居然還藏著一個辰宿,他身形一閃,就出現在兩個衣衫狼藉的人麵前,低頭假裝什麼都沒看見,一聲不吭便要將蕭憐請走。

“慢著。”勝楚衣從衣架上隨手拿了件披風扔了過去,“裹上!”

說完不想多見那個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他的人一眼,轉過身去,撲入眼簾的又是那張淩亂到無法直視的床。

於是兩眼一閉,隻好繼續揉眉心。

他昨晚到底幹了些什麼!

簡直禽獸不如!

那些事,明明是他做的,又好像不是他做的。

那個人就是他,又分明不是他!

他明明隻是憑空多了一份記憶,卻又徹夜纏綿,感同身受。

明明告誡自己,阿蓮是他的孩子,不可再有禽獸之舉,卻每次見了她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衝動,幾乎按捺不住地想將她……將她一口給吃了!

各種淩亂,周身威壓驟起,這一身的脾氣,就有全都撒在了跪在門口來請安的幾個人身上。

“都給本君滾進來!”

外麵一溜水兒的弄塵、憫生、司命、紫龍都低著頭乖乖地進來,貼著牆根兒毀成一排。

“更衣!”

勝楚衣進了屏風後麵,紫龍就趕緊跟了進去伺候。

“到底誰出的主意,把她從朔方給弄來的?”他的聲音從裏麵沉沉傳出來。

弄塵、司命撲通一跪,齊刷刷指向憫生,“他!”

憫生坐在輪椅上,不能跪,隻好低頭,“君上,主意是臣出的,國書是臣寫的,十萬大軍,也是臣調集的。”

勝楚衣立在裏麵,張開雙臂,由著紫龍將朝服從裏到外,一件一件小心穿上,“多事!”

“君上,當時事出突然,雲極公主的身份被揭穿,又獲了死罪,不日問斬,當時西陸三十餘國紛紛傾國為聘,欲求娶之。臣等若是不趟這個渾水,無論雲極公主是死了,或者嫁了旁人,隻怕君上從地獄穀出來之日,便都是我等的死期。”

勝楚衣沉靜了半晌,深深歎了口氣,“那麼現在這樣,就算是替本君分憂?”

憫生由司命扶著,小心從輪椅上跪了下來,“君上,當年,臣等未能保全阿蓮,令君上心碎欲絕,受盡折磨,仍無力回天。人之一世,傾情之人無非一二,所以此番,臣等豁出被君上處死,也必要將她周全地帶回來。”

弄塵見勝楚衣聲色緩和了許多,連忙搭腔,“是啊,先弄回來再說,至於以後要還是不要,還不都是君上您說了算。”

他說完就被憫生狠狠地剜了一眼。

勝楚衣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已是褪去滿身淩亂,換了一番帝君姿態,“好了,都起來吧。”

他回身吩咐跟在後麵的紫龍,“去太醫院找個擅長保胎的女醫,去晴川院伺候。”

紫龍一雙超大的大眼睛眨了眨,便憋不住笑了。

這時,勝楚衣身後,噗嗤一聲,幾個人樂開了花,連一向石頭臉的司命也強按著笑意,保持巋然不動的姿態。

“哈哈哈哈!恭喜君上,又要當爹了!這該是第幾個了!”弄塵第一個賤兮兮跳了過去,“我說您老人家怎麼這麼煩,原來是為了這個!孩子嘛,自然是越多越好,跟女人是一個道理……”

之後,一聲長長的慘叫!

一個人被從天澈宮的瀑布之巔給扔了下去。

——

下麵,蕭憐跟著辰宿橫穿了整個大盛宮,進了最南端一角的一個小小晴川院時,聽見了弄塵從瀑布上被扔下來的慘叫聲。

她回頭挑挑眉,看向辰宿,辰宿為人老實,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啊,內個,君上這兩天脾氣不太好。”

比起紫龍來,辰宿就厚道多了,安頓好蕭憐,回頭就找了一眾太監宮女來將晴川院裏裏外外打掃了幹淨。

到了下午,紫龍便專門帶了個兩個女子過來伺候。

一個叫蒔花,一個叫做茉葉。

蒔花見了蕭憐,就是深深一拜,“下官給娘娘請安。”

蕭憐將臉一別,看向紫龍,“哪兒跟哪兒?誰是娘娘,誰是官?”

紫龍懶的開口,蒔花便自己答了,“回娘娘,下官是太醫院的女醫,平日裏專門伺候宮中的娘娘,尤擅安胎,今日起,下官便奉旨服侍娘娘一人飲食起居,每日晨昏請脈,不離左右,確保帝嗣無礙。”

她恭恭敬敬地還想繼續說,被蕭憐叫停,“等等,您慢點,誰是娘娘?”

蒔花眨眨眼,“您是娘娘啊。”

“我是個什麼娘娘?”

“這個……”蒔花看看紫龍,紫龍攤手。

是啊,沒封啊!侍寢兩個晚上了,都沒名分啊!

蕭憐在榻上盤腿一坐,“這位女醫官,您還是先請回吧,我隻是是個落魄公主,肚子懷了個沒爹要的孩子,不敢勞動專門伺候宮中正牌娘娘的醫官。”

“哦,還有,順路問一下,您給宮中,多少位娘娘安過胎啊?”

蒔花連忙擺手,“下官惶恐,至今尚無用武之地。”

蕭憐這才將胳膊向一旁的小桌上一杵,算你識相!

“還有你。”她招呼旁邊的茉葉。

茉葉極為機靈,“奴婢給公主殿下請安。”

蕭憐挑眉,“嗯,你,留下。”

——

入夜,天澈宮內華燈初上。

勝楚衣正雙眼沉沉地盯著桌上厚厚的幾大摞卷宗,一根手指撐著額角,坐在書案後,自從紫龍來稟報過晴川院那邊的情況後,他那眉頭就沒展開過。

憫生立在下麵,也十分為難。

君上七年雖未臨朝,卻對東煌朝野上下,事無巨細了如指掌,諸多軍國大事,他雖人在朔方,卻可彈指間決勝千裏之外,其掌控朝堂之力,用人之能,治國平天下之道,實在令人歎為觀止。

如今還朝親政,將七年來的國事全數梳理一番,一整日下來,精神奕奕,洞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