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白蓮夢醒,他親我小嘴兒?(1 / 3)

緊接著,又一場陣痛襲來,她慘痛地嘶喊,勝楚衣卻什麼忙都幫不上,隻好將她抱著,由著她在他身上抓出一道道血痕,輕撫她的額頭,吻她的臉頰,“憐憐,憐憐,一會兒就好了,再忍一會兒。”

陣痛一陣緊似一陣,蕭憐大口喘息著,狠狠掐勝楚衣,“當初棠棠可沒有這麼折騰我,你這小魚還沒足月,為什麼就這麼大勁兒?”

物類不同,她能孕育純血的鮫人已是奇跡,此時生產,沒有那種可活千年的體魄,自然是難以承受的。

啊——!

蘭陵泉中的慘叫一聲緊過一聲,聽得外麵的人膽戰心驚。

就連接生過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的蒔花,也是嘴角直抽。

娘娘,生孩子慘的,臣見過不少,這麼慘的,聽都沒聽過。

直到幾個時辰之後,蘭陵泉裏麵傳出一聲幾乎用透了全身力量的慘叫,之後便是嬰兒響亮的啼哭聲。

生出來了!

外麵的人一陣低呼雀躍!

蕭憐幾乎快要氣絕的躺在榻上,身上撕裂的傷口在水中飛速愈合。

“是條食人魚嗎?這麼凶?”她已經有些神誌恍惚,卻喜大於痛,還不忘貧嘴。

恍惚間,一隻抽抽巴巴的小團子被遞到她麵前,“看看他,我們的第一個兒子。”

蕭憐看了一眼,笑著皺眉,“真是醜啊!比棠棠醜多了。”

勝楚衣也是再沒有力氣,與她並肩躺下,將嬰兒放在兩人之間,“我親手接生的孩子,你居然嫌醜?”

蕭憐仔細看了看,忽然想起來了,“哎?我還以為會是魚尾巴,怎麼沒有呢?”

“你幾時見了我有尾巴?”勝楚衣合著眼,嗔怪道。

“啊,可惜了,我還以為真的會生一條小魚出來呢。”

“真正的鮫人,出生時,的確是魚尾模樣,待到十四五歲時,有了心儀之人,便可分化男女,以利器劈開魚尾,化作雙腿,蹬上陸地,與人族再無異。”

“啊?勝楚衣!原來你十四五歲的時候有了喜歡的姑娘!”

她剛生完孩子,竟然還有力氣八卦,那張小臉就被一隻大手給糊到一邊去,“我跟他們不一樣,並未受分化之苦。”

“你生下來就是男的?”

“你說呢?

“……”

蕭憐鬆了一口氣,“那要多謝百戰城主了。不然……”她仔細打量了一圈勝楚衣水浸在下若隱若現的身子,“不然我第一次見你時,你該是一條撲通撲通的大魚才對,那咱們倆,也沒有製造棠棠的可能了……”

撲通!

她被他從床上推下去,掉進泉水中去了。

咕嚕嚕!

很快人從水底下冒出頭來,嬌嬌氣氣地趴在榻邊,“大魚,請問,你們鮫人是怎麼醬醬釀釀的?”

咕嚕嚕!

那淘氣的頭又被按到水下去了。

——

等到將蕭憐母子安頓好,勝楚衣回到書房,由弄臣扶著坐下,看了看靜靜候在下麵的憫生,“腿可好了?”

“蒙君上惦念,並無大礙。”

“下手重了點啊。”

“為君上,臣願死而後已。”

兩人相顧一眼,卻不如之前那麼自在了。

方寸天肆無忌憚地捅破了一層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窗戶紙,阿蓮。

弄塵看看這邊,看看那邊,張羅道:“憫生,給君上看看,我怎麼覺得他老人家精神不濟呢?”

憫生正要上前,勝楚衣卻將本來搭在皇座扶手上的手一收,“不用看了,並無大礙。”

弄塵使了個眼色,一旁的司命衝上來,兩個人七手八腳,通下氣手,哎?他們兩個居然把勝楚衣給按住了!

不得了了!

勝楚衣稍微掙了一下,放棄了,“你們本事大了啊!”

憫生轉動輪椅上前,不由分手先搭了脈,“君上曾經是什麼樣的人,現在又是什麼樣,旁人看不出,難道以為我們看不出來嗎?”

他隻說了一句話,便眼光晃動,再說不下去了。

良久,才放了手,憂心忡忡望著他,“君上,滄海和冰淵呢?”

勝楚衣被弄塵和司命放開,悠悠歎息一聲,“阿蓮的力量,不足以同時封印方寸天和九幽天。”

“所以你把自己的也都搭進去了?”

“是。”

司命急了,“那怎麼辦?君上弱得跟個娘們一樣,以後豈不是每天都很危險?”

啪!

他那頭被個紙鎮砸了過去。

勝楚衣沉沉瞪了他一眼,起身走了,“憫生,找你手底下最好的工匠,給本君鑄一把劍!”

“遵旨!”

憫生躬身將他送走,再抬頭時,麵上已轉憂為喜。

弄塵跳過去,樂得直顛兒,“木蘭芳尊,要重新用劍了啊!”

憫生點點頭,“可惜世間再無第二把霜白劍。”

司命還在糾結,“他那點兒勁兒,就像個娘們啊!那裏還拿得動劍?”

啪!腦袋又被敲了一下,憫生許久沒這樣高興,望著窗外的天空,“君上的體力隻是耗竭而已,修養幾日便沒事了。雖然沒了冰淵和滄海,他還是璃光大劍聖。”

辰宿也望向外麵,西方的天空,風雲翻滾,“霜白劍,還在祭劍樓啊。”

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看向西邊,神色各異,卻均是玩味地笑。

——

蕭憐雖然在泉水中外傷好得極快,卻依然產後虛弱。

小魚被乳娘抱走後,她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眼前有一線光,她就費力地睜開眼。

一片瓊瑤般的世界,白蓮宮!

她坐在窗前,時不時在空蕩蕩的手腕上摸一下,那裏本該有隻白蓮鐲的,可是卻被她一賭氣,仍在燒鴨店了。

如今,她坐在窗前等了他那麼久,他都不回來!

一定是不理她,自己一個人在神都逛街吃好吃的去了!

她嘟著嘴,等了許久,終於不耐煩了,隨手抓了個宮婢,“芳尊呢?怎麼還沒回來?”

那宮婢慌忙跪下,“回聖女,奴婢不知。”

奇怪,去哪兒了呢?

他不是這麼沒有節操的人啊,天都快黑了,都不回來!

她索性坐在白蓮宮門口的漢白玉台階上等,雙手撐著腮,一身雪白的衣裙,被晚風吹拂輕動,真個人就如一朵晚霞映襯下盛開的蓮花。

等會兒他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跟他道歉。

第二件事,就是騙他係鞋帶。

第三件事,就是再偷偷親他一下!

她以前經常這麼幹,將繡鞋上的緞帶故意係得鬆鬆的,在他麵前跑來跑去,然後他就會把她喊住,之後單膝在她麵前跪下,替她將鞋帶仔仔細細係好。

如果這個時候,她喚他一聲,他就會抬起頭,仰麵看她笑。

他從來不對別人笑,可隻對她笑得那樣美,美得如一株開滿花的木蘭樹。

於是她就會低頭,吧唧!親他的額頭一下,之後掉頭就跑。

可他也不會生氣,全不知自己被占了便宜,還羅裏吧嗦地喊她,別摔倒了什麼的。

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從幾歲開始就玩這個遊戲,這麼多年來,樂此不疲。

可是,直到晚霞散盡,星鬥滿天,他都沒回來。

連平時閑著沒事就來逗她玩的弄塵那隻猴子,也沒出現。

人都去哪兒了呢?

這神皇殿中,就算有什麼大事,可從來沒他們幾個閑人什麼事啊!

蕭白蓮站起身,決定親自去找。

可到了白蓮宮門口,就被守在門口的金甲衛給擋住了,“聖女請留步,諸位聖尊有命,夜色已深,請聖女留在白蓮宮安歇。”

“誰下的令?芳尊?”

“這個,小人不知。”

大膽勝楚衣!不就是隨便說了幾句話,又不是真的要騙你做親王,看把你嚇得,還敢軟禁聖女!

蕭白蓮退回到白蓮宮,轉身抓了個燒火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紫龍。”

“去給我找把梯子。”

“哦。”

那丫頭話不多,卻幹活兒利索,還挺有勁兒,很快就把梯子給搬來了。

“聖女,您要翻牆?”

“是啊。”

“您不會飛?”

“……,飛的是我,爬的是你!”

很快,兩個人換了衣裳,紫龍被迫在牆頭爬梯子,搞出好大動靜,將守門的金甲衛給引了過去,而蕭白蓮則穿著燒火丫頭的衣裳,大模大樣從角門推著垃圾車出去了。

夜晚的神皇殿,向來深不見底。

她很少入夜出來溜達,就算有幾次跟著弄塵他們幾個偷偷跑出來玩,也是被勝楚衣很快地抓了回去。

所以現在,她夜行於重重疊疊的宮室中,並不是很能找得到方向。

既然沒方向,就向有燈的地方走,向最亮的地方走唄。

他走到哪裏,都喜歡讓整個宮室都點上燈,最亮的地方,一定有他!

蕭白蓮懷著一顆小小的興師問罪的心,向著神皇殿最亮的地方走去。

那宮室中,有許多人,她從窗縫望去,一個、兩個、三個……,十二個。

可是,坐在最中央的那個,卻不是她熟悉的純白身影。

“溫公子,若不是你及時揭發,又神機妙算,隻怕我們還一直被芳尊蒙在鼓裏啊!”

“是啊,私通上邪魔國,妄圖顛覆聖朝,如此滔天大罪,我等差點就慘遭牽連。”

“聽說他已經孤身一人,直奔邊境而去了。看來已是畏罪潛逃了!”

“還好我們發現得早,聖女還小,若是善加疏導,興許還能為我們所用。”

坐在桌邊備受恭維的人轉身,正是穹蒼皓月溫庭別,“還小?已經不小了,有必要的話,明日找個嬤嬤驗一下,若是已經被汙了,可就沒辦法向上神九幽交代了。”

十一聖尊圍著那個人唯唯諾諾,蕭白蓮在外麵聽了個七七八八。

私通上邪!顛覆聖朝?

簡直是笑話一樣啊!

他已經是整個聖朝最至高無上的存在了,他顛覆自己做什麼?

為什麼連十歲的她都想的明白的道理,裏麵那幾個加在一起好幾百歲的人卻想不明白?

很簡單啊,他們不想明白,他們隻想要一個罪名,把這個在聖朝頭頂上立了三百年的至尊給推下去!

因為聖女太聽他的話了,按例,即便是未來神皇的養育者,也要以恭謹的心,見到聖女先行跪拜。

平日裏也無需與聖女有過多接近,隻需負責其安危,確保其順利長大成人即可。

可木蘭芳尊呢?他簡直是把聖女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來養,不但飲食起居無一疏漏,就連啟蒙的功夫,也是親自傳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