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娥笑說道:“東宮總管也太不懂事了,當初在安排人手的時候,姐姐還是千叮嚀萬囑咐可千萬不能委屈了妹妹,要在紅纓殿多派些人手,紅纓殿那麼龐大,又那麼豪華富麗,沒有足夠的人手,也著實是不行的。是姐姐疏忽了,這就再支給你幾個侍婢。”
左尚釧這才滿意地說道:“本宮原是不想抱怨這些的,想本宮也是大戶人家的宗家女子,哪是這麼不知禮數的,本宮是看丹鳳院上上下下,裏裏外外伺候的人太多了,閑置著還不如去我紅纓殿忙活呢!本宮剛入東宮,正處在盛寵之中,怕是這段時日,太子哥哥是鮮少會來丹鳳院走動了。”
左尚釧此言一出,氣壞了宋月娥。饒是宋月娥再怎麼會隱忍,也不免此時動了怒,瞬間放沉了臉色,瞪向左尚釧,厲聲逼問:“怎麼?左良娣的意思是說本宮是要失寵了嗎?”
“可不是嗎?本宮的姑姑是左貴妃,太子哥哥怎麼會不寵愛我呢,怕是會時常夜宿在本宮的紅纓殿,本宮奉勸你還是識趣些,不要來和本宮爭恩寵。”
左尚釧毫不客氣地放話,倒是袁素琴看不下去了,立即站了出來,說道:“左良娣,方才宋良娣吩咐了我們幾個趕製出一副繡品,要不我們這就退安吧?”
左尚釧心想,坐在這裏也甚是無聊,也這好想要回去了,一大早就在這丹鳳院受了這晦氣,也不想在這裏待,遂說道:“正好,本宮也不想在晦氣的地方待著,我們這就走吧。”
袁素琴本是好意相幫,想要幫左尚釧脫身,誰能料想到她會口出誑語,她嚇得臉色一白,“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還請宋良娣饒恕妾身之罪。”
宋月娥雙眉一挑,說道:“哦?袁良娣何罪之有?”
袁素琴思來想去,也不知該說什麼來脫罪,隻好說道:“妾身身體不適,還請宋良娣恩準,妾身想早早退下了。”
宋月娥揮了揮手,袁素琴便後怕地退下了,剛出了堂屋,逃也似的回去了。
譚月箏也不想趟這趟渾水,遂欠身退安,得到宋月娥的準,她也離開了丹鳳院。
她帶著茯苓回到了枕霞閣,碧玉端了一杯水給譚月箏喝。無暇拿著一方汗巾為譚月箏輕輕拭去了額角的汗水。
此時嘉儀國的天氣處在暑熱之中,譚月箏方才又受了驚嚇,趕回枕霞閣的路上又加快了腳步,此時還有些氣喘籲籲,並沒有緩過起來。
東宮的消息走漏得很快,丹鳳院發生的事情,碧玉無瑕已然知曉。
茯苓本也是有滿腹的疑問想要問詢譚月箏,無暇卻是先開口了:“主子,那左良娣不過是太傅府上的嫡女,怎會如此囂張?看樣子,是完全沒有把宋良娣放在眼裏。”
譚月箏原先也是以為左尚釧隻不過是蠻橫罷了,如今看來,還是一個不懂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的可憐的女子。
這樣的女子,出了深閨,進了狼窟,還不被人利用,或是被有心人給整治死。
左尚釧今天當著眾人的麵,如此羞辱宋月娥,依著宋月娥的性子,斷不會就這麼輕饒了左尚釧。
隻是今日宋月娥的表現,卻是出忽了她的意料,按常理,無論是誰,受了這樣的欺辱,會這樣忍氣吞聲?
宋月娥心裏究竟在盤算著些什麼?難道她是想借著左尚釧來對付她們兩個?
“主子?”無暇見譚月箏神思飄遠,久久沒有理睬她,她性子有些急,便詢問道。
譚月箏抬眼看了下無暇,提醒著:“你若是不想丟了你的身家性命,最好閉緊了你的這張嘴巴。丹鳳院的風聲都這麼快到了我們枕霞閣,你不會這麼天真地以為我們這兒的風吹草動,不會傳到了別家院子裏?”
昨夜,無暇已經經了碧玉的提醒,今日又經了譚月箏的提醒,後怕地說道:“主子,奴婢再也不敢了。”
譚月箏臉色緩了緩,說道:“這東宮不像是你們往日那樣平靜了,有了我們這三個新進的良娣,恐怕很快就會變天了。日後出行,都要小心謹慎些,尤其是在丹鳳院與紅纓殿附近,不要出了差錯,到時若真犯了事,我是救不了你們的。”
碧玉無瑕趕緊著點頭應著,自知她們在枕霞閣的身份不低,她們平時的言行舉止,也牽動著枕霞閣。
茯苓俯身悄悄在譚月箏耳邊說道:“主子,今兒個,左公子捎人帶了些東西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