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這天色已是不早了,再不趕去,恐怕請安就遲了,譚月箏說道:“太子,妾身還得去丹鳳院給宋良娣請安呢,這就先退下了。”
得到了傅玄歌的首肯,譚月箏這才欠身離開。
而傅玄歌身側的那位帶刀侍衛的眼光卻久久地落在譚月箏離去的背影上,久久不曾移開,他舍不得眨一下眼睛,那麼短暫的時間,他看不夠她。
傅玄歌與他先前正在商討如何製定今年的計劃,被譚月箏打斷了,說到了哪裏,傅玄歌忘了。
傅玄歌便問道:“玉堂,我們方才說到哪了?”
原來,他就是光玉堂。
前些日子,因救了傅玄歌,而聲動整個京都的神秘男子。
可惜了,譚月箏沒能知道他的名字。光玉堂心中懊惱地想著,不過,光玉堂也不是他的真名,也沒什麼好可惜的。
這麼想著,光玉堂的心裏才算是好受了些。
光玉堂的心思再明顯不過,傅玄歌絲毫沒有察覺,不過是因為傅玄歌不關心旁人,一心一意一門心思隻在童謠的身上。
童謠忍下了心中的不忿,待傅玄歌在書房中處理政事,她才得到了機會。
童謠拉著傅玄歌就來到了一個廢棄的院子中。
這是東宮中,鮮有人知的一個廢棄的院子,童謠和光玉堂偶爾會在這裏商議事宜。
童謠眼眶濕潤,淚水即將奪眶,她指著遠處枕霞閣的方向,逼問光玉堂:“三皇子,你是不是喜歡譚月箏?”
光玉堂冷聲喝道:“你小心點,被人聽到,我們就都完蛋了。”
光玉堂並不否認自己喜歡譚月箏,童謠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忘了嗎?我為了你……為了你……”
說到後來,童謠竟是語不成聲。
想起當年,她國破家亡,她的母親妄想把她找回去代替她異母同父的妹妹,嫁給如今的嘉儀國的皇上,也就是傅玄歌的父皇。
那時,她還記得,是冉燼來尋她的,她的貼身侍衛,那時已是戰功赫赫的將軍。
“我不會忘記,當年她棄我於浣紗溪邊的恥辱,如今她尋我回去,隻為了替他排憂解難。替嫁,嗬,那雲王府的淺蘿郡主,同母異父的妹妹,我倒是願意見上一見。”
“她名喚商魈,深受當今聖上的寵愛,此番覓你回去,並不是替嫁,你封號燕綾,該露出笑顏。”
童謠用手中的碧玉木蘭簪輕輕叩著墨綠酒杯,許久才不淺不淡地輕斥道:“你貴為我國戰功赫赫的將軍,自然事事幫著皇家,而我這般的鄉野女子怎登得了台麵,堪堪受了封號,母親先前不認我倒算了,現如今卻被族人迫出穀內,我若不嫁,哪裏還有我的容身之處?”
“童謠,你原不該是這般斤斤計較的人。”
“冉燼,你且回去。我會嫁。我聽聞嘉儀國的皇帝雖已近遲暮,卻是個極有風度的男人,又十分寵愛自己的皇後。更何況,我是以皇帝親封的燕綾郡主的身份下嫁,而嘉儀國亦是以貴妃之禮相迎,算算,我也並不吃虧。以我淡然處世的心境,身在何處不是照樣快活呢!”
“童謠,你等我。”
“等你?冉燼,你難道要離開我國,放棄此前的功績,隨我去嘉儀國重新開始嗎?你不要忘了,你不過是亡國之臣,嘉儀國可是大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他們會重用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