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7章(1 / 2)

“別這樣……”輕輕的言語落過,因過分微涼而顯得有些蒼白。不知為何,這樣的語調落在耳中,江無妍竟然感覺心口有什麼緊緊地揪在一處,怎的也鬆不開。

之前怎麼可以麼有覺察呢?是因為他有些沙啞掉的聲腺嗎?如果隻是這樣,她又怎麼可以分辨不出這個人說話時候習慣的語調習慣呢……

這樣一個病懨懨的人,又怎麼可以和以前那個絕代風華的慕憐香聯係在一處?

下意識地,她又往後退了幾步。

兩人中間隔了幾許距離,雖然依舊並不遠,但是咫尺,卻又宛如天涯。

這個時候隻有他們知道,兩人中間存在著一道無形的隔閡,誰也逾越不得。

白衣的神色被掩在麵具之後,無人看得清,隻是這時也不看江無妍,隻是徐徐向朱顏投去了注視。單薄的唇瓣微微開啟,言語已經冰涼無波:“你想動她?”

很簡單的一句。

朱顏的身邊這時候沉沉地染開一地的血,喘息有些沉重。聞言徐徐地抬眸時,卻看到一張宛似麵對死人無絲毫情感的臉。這時卻見他吐字無情:“既然這麼想要有個了斷,不妨——就隨你的願吧。”

隨她的願?江無妍聽到這句的時候才稍稍動容,發覺這一時的白衣周身似乎籠著冷冽的風,將一身長衫吹地淩亂翩飛。

似乎,言語間含的,是怒。

不論是以前的慕憐香,還是現在的白衣,實則真的很少看到他生氣時候的樣子。有時覺得世間任何事於他隻是淡泊一點,隨遇而安,居然,這樣的人也會動怒。

江無妍深邃的眸中,有一縷光色落過,轉瞬逝過。

沉色留意到白衣身邊的術法都是殺招,頓時臉色已變:“白衣,你住手!穀主尚不讓‘朱顏’死,你難道又想忤逆穀主的意思嗎!”

白衣身邊的光不露聲色地稍稍降了幾分,他徐徐回頭,唇角輕輕勾勒起,卻是幾分譏諷的弧度:“沉色,我早警告過你,不許動我的人。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忍耐度,難道你真的以為,我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嗎……不是我不計後果,而是——你們這次未免,過分了。”

原本還有要說出口的話語,看到他這樣的神色時,不知為何竟然從心底裏湧上一陣劇烈的寒意,沉色張了張口,過分幹澀的嗓子間竟然麻木地發不出多少完整的句子。

白衣回眸的一眼明明這樣疏淺,居然讓他有種畏懼到禁不住顫抖的壓迫感?

這個男人——太過危險。

沉色依住拱門,手暗暗地用力攙住,才沒叫自己露出多少的怯意,強作鎮定道:“白衣,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放過我們?”

“放過?”似乎聽到最好笑的話,白衣淡淡地看他一眼,手中凝起的光色卻是愈發的清涼,把沉下去的周遭由隱約照得清晰。私有似無地把玩著手中的光團,他輕笑:“沉色,‘朱顏’隻有一個。”

江無妍可以感覺到這個時候他往自己身上落過的一眼,捕捉不及,卻飽含無比多複雜的情緒。沉沉繁複,有些壓抑地窒息。

既然是祥雲穀的二穀主白衣,自己多少的舉動落在他的眼中,自然是知道她真正身份的人。

然而在一招蓄勢待發的時候,她卻是清清落落地開了口:“還是……放他們回去吧。”

白衣的動作一頓,回眸看了她一眼。

“好。”不需要問理由,也不需要半點過多的言語,對她的要求,他始終隻有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