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雲霞照著師傅的樣,把長發挽到頭頂,用師傅給的布條綁了一下垂到腦後。柏子仁穿了一件長袍。師徒把竹簡行李捆到馬身上,雲霞牽馬下山,通過這幾天,馬和雲霞相熟很多。待到山下柏子仁牽過馬韁繩:“雲俠,你上馬吧,我們走快些。”
“那有師傅給徒兒牽馬的道理?還是師傅上馬吧。”雲霞可是知道古人的禮數多多。
柏子仁打量了一下和自己風餐露宿,甘苦與共的啞巴夥伴。若非它馱的東西。原是可以騎兩人的。柏子仁衡量著又走了幾步,雲霞跑上拉著他的衣袖笑道:“師傅,我忽然想起一個笑話,說:有祖孫倆騎著一頭毛驢去趕集,走過人群,聽得有人議論:沒見過這麼狠心的人,一頭小毛驢竟然騎倆人,看,小毛驢快要被壓死了。爺爺趕忙下來,牽驢向前走。又聽人言。哎,世風日下,年輕人騎在驢上,竟讓老人在下麵跑。孫子一聽趕忙下驢扶爺爺上去,自己牽驢,沒走幾步。又聽人言:讓這麼小的孩子在下麵跑,自己倒騎的自得,難怪世風日下,是老的先沒了愛幼之心。爺爺又下了驢,無奈和孫子一起步行。誰料惹得一片嘲笑聲快看,兩個傻瓜,有驢都不知道騎。最後祖孫倆一氣把驢捆起來,抬驢走了。”
柏子仁聽完笑道:“看來無論怎麼做事,總有顧不到的禮數。”一把把雲霞抱起放在馬上,牽了馬向前趕。雲霞暗自摸了摸腰部,想他再望上攬一點,怕就要覺出異樣。柏子仁憑第一印象判定自己是男的,雲霞也沒必要解釋,自己也不過是看他煞費苦心的救人,想報答他一點,順便也看看這是一個什麼時代而已。也許不等他發現看錯人,自己的病隻要有明顯症狀,雲霞還是照計劃行事。都說人經過大災大難,性格會變化。雲霞就覺得自己的話越來越多了,她人是好是壞已無所為,離開了那個道德法律的環境,還有人認識她嗎?
“師傅,你高壽呀?我有一百斤呢,你輕易就舉起來了。”雲霞看他常經風霜又留著胡須的臉,真猜不出多大年齡。
“我不記得了,沒法確定。”柏子仁微皺下眉,如實回答。
“我們那的神醫孫思邈也記不得自己的年齡,據說活了幾百歲,寫下了傳世的<>,我希望我的師傅也和他一樣偉大。”
“<>是什麼?”
“我沒看過,好象是神醫記下的各種藥材和他收集的治病的藥方。”
“雲霞,去你家鄉看看吧,我想拜訪拜訪那些神醫。”
“不行,太遠了。隻有來的路,沒有回的路。我給你講他們的故事吧。”雲霞怕他再問,不待柏子仁回話,就講起孫思邈治病救人的傳說。
不知道古人遠和近的概念是依什麼說的,雲霞覺的兩個小時後,還沒看到應城,路兩邊倒是有過三兩個村落,稀疏的茅草房飄出幾縷炊煙透著寥落,孤單。雲霞忍不住問:“師傅,還有多遠呀?”
“正午時能趕到。”柏子仁走的微有汗意。
“師傅,停一下。”柏子仁以為她要方便,就攏僵接雲霞下來。“還有那麼遠咱就替換著走吧。”
柏子仁沒再說什麼翻身上馬,心中暖暖一片,這個徒弟不但有趣而心細。這樣博聞善言易於親和的人,會因為什麼事而想不開呢?自己會等他打開心結的。兩人又走了多時,柏子仁忽然看著前方說:
“雲霞,坡下好象有事,我先去看一下。”說完催馬上了土坡。
雲霞踮腳望去,小土坡擋著視線看不見,隱約有婦人的哭聲,心中著急,也撒腿追去。待雲霞氣喘籲籲的跑到,已看出個大概,這個婦人抱小兒看病,走到這裏,以為兒子死了,所以撫兒哭泣。師傅已為他紮了針,想必還有救。柏子仁看他跑到忙說:
“雲霞,快幫我把東西卸下,他需要趕緊送到醫館。”說著掏出一把匕首,那裏用雲霞幫忙,利落的割斷繩子,他寶貝的竹簡和包裹撒了一地。雲霞忙拉住不安的馬,柏子仁把抱著小兒的婦人安置馬上。雲霞看著柏子仁在馬上一手攬婦兒。一手抖僵離去。才回過神。古人不是迂腐嗎?柏子仁還把婦人摟在懷內……
“師傅,我怎麼辦呀,我不認得路的……”雲霞追著馬問。
隨著飄過的黃土,也飄過一句話“你在這裏等著……。”“呸呸”雲霞吐了兩口,好象不光口內有,眼睛也被灰塵迷了。雲霞揉了揉右眼,還是睜不開,眼淚倒是流了出來。眼前一片霧蒙蒙。在著人生地不熟的陌生時代,眼睛又睜不開,一絲恐懼在心內泛開。想到眼淚或許能把異物衝出,雲霞悉數可哭的理由:“柏子仁,你個壞師傅,見色起意,拋棄徒弟。你不知道我現在無依無靠,孤苦伶仃嗎。把我丟在路邊我很害怕呀。該死的老黃馬,你跑步就不能輕點嗎,萬一踢到我眼裏的是銳利物,我的眼珠呀。”雲霞越發感到右眼澀痛,卻也不敢再揉,竟真的抽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