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整整一個下午,夕陽染紅滿庭楓葉,似水天一色,渺而傷淡。張羽跟著韓翼前來。我倚靠在軟塌上正看著文牒,張羽讓金花前來問了句,我給自己找了一個更舒適的位子側躺著。
張羽跟韓翼匆匆跑到我麵前,焦急地說:“昨夜元帥離去後,齊國使臣飲宴中與慕容大人商量了一個共進雙方情誼的方式”他吞吞吐吐的,麵有難色。
我奇怪的問了句:“什麼方式”
“雙方切磋武藝”張羽說了出來,送來的手中的文文書扔到桌子上:“這慕容老頭,知道現在什麼情況嗎?”
“切磋武藝”原本慵懶倚靠在睡塌上的我倏然端正的坐起來:“那就比。飛虎軍眾將士難道還會比不過那幾位齊國的武將?”
張羽流露出擔憂:“末將倒是不怕比試,隻是怕到時候那雲策會逼元帥您動手,對您不利”說著看著我的肚子。
我冷笑一聲,我也想不比武,但是人家已經發出挑戰,我無法回絕,作為南朝的飛虎軍元帥不能,作為南朝的子民也不能,何況我身後還有百萬飛虎軍:“他們會派出誰,什麼時候比?”
韓翼一直站在旁邊,心裏也是捏著汗,卻也沒其他辦法:“不知,隻是說了明日,城外飛虎營帳中。”
我將手中的文牒扔在地上,以此來發泄我心裏的怒火。“誰允許的?”
韓翼知道元帥肯定生氣。堅毅的臉盤隻是看著我,再無其他神色“慕容大人與那王爺商量好的。”
我在大堂中踱步幾趟,心上有了思量“韓翼,你去告訴慕容雲海,要比可以,去其他地方,不準在軍營中,何況那是飛虎軍營。他是腦子有病吧,要是不清楚,去幫他把那剁了看看,裏麵是不是漿糊。”我將劍鞘中的斬龍劍取出,扔給韓翼。
韓翼聽了拿上斬龍劍領命離去。
這些齊人有備而來,肯定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慕容雲海堂堂大官,整整二十幾年的朝堂大臣,在那朝堂的波雲詭譎中毅然不倒,會看不出來:“張羽,你去把滿月樓定了明天盛宴,我記得他們後堂那裏有個空地很大,之後去眾位使臣門下下帖子。就說明日本帥請他們飲宴,席間無傷大雅的一些小小比試,你在去幫本帥調鐵騎營二千衛士,明日一路護送使者們到滿月樓。”
張羽雖然不解,但是知道元帥既然有主意,肯定是對南國有幫助,接了帥令就離去。我將金花召上前來,讓他去把張猛,上官箭還有竇宵叫上,還有呆子李滿。
行館內,慕容雲海見到韓翼手拿寶劍一路怒氣匆匆進入,見到他也並未多加禮數。隻是聲音寒冷的說了元帥的意思,比試可以,不能在軍營。韓翼說完正出大門,軍師派去的士兵已經到了門口,給行館的人遞了拜帖,說完跨馬給其他各位大人還有齊國使臣送去。
第二日戌時,我身穿一襲玄色鎧甲,如今身體有些豐腴,戰甲有些感覺勒緊。我將手放在肚子上,哄著肚子裏麵的那個祖宗:包子,今天娘親打戰,你在辛苦一下,不準給娘親搗亂,不準在我肚子裏麵遊泳。
拜帖是以我的名義送出,所以我與一眾將士最早到了滿月樓。滿月樓內已經一切準備妥當。我雙手叉腰,站在滿月樓大堂之中,派出去的信使們已經都回來報,所有的賓客已經出了門,都在前來的路上。
我與張羽韓翼還有其他上將軍站在滿月樓外的大街上,三千虎嘯營士兵將兩邊的道路封住,清一色的軍姿挺拔站崗。由一對鐵騎護送,慕容雲海等上京文官最早到了滿月樓。
慕容雲海最先下轎子,心中顫顫不安,想起昨日韓翼的樣子,那要殺人的模樣。這蕭元帥隻怕真的動怒。若不是這場盛宴不能推脫,他是怎麼都不願意出席的。
張羽在我身邊小聲提醒:“元帥。慕容大人來了。”
我麵無表情的迎了上去,抱拳:“本帥見過慕容大人。先進樓內休息。”說完招來青兒帶路。慕容雲海本欲說什麼,對上我眼裏的寒意,將話咽了回去,悻悻然的跟著青兒入滿月樓。其他的上京官員們皆與我一一見過,我吩咐人一一帶入滿月樓。
所有的大人入了滿月樓後,韓翼上前說了一句:“那齊國使團怎麼還沒來?”
我揮手招來紫兒:“去看看。”
紫兒一躍馬上往使者行館方向去。我湊到張羽耳邊:“竇宵他們幾位可都來了?”
張羽點頭:“已經都在後堂等待。”
“要你準備的都準備好了?”我再次跟張羽確認。今夜的事情不是小事。
“元帥放心,一切安排妥當”我滿意的點頭。
一刻鍾後,滿月樓前的南街。由飛虎軍鐵騎開路,雲策穿著一襲雲錦白色錦袍出現在街口,背後跟隨者一眾的使臣。張羽看我紋絲不動。也示意眾人都別動。
雲策一直都將眼睛盯著我。我也一樣的與他對視。火藥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等到雲策走到我麵前。我伸手握了他一下。在手勁中先較量了一方,兩人皆是麵不改色。
人頭攢動的滿月樓前此刻格外安靜,所有人都沉默地呆立在旁,誰也不敢多呼吸一次,氣氛冷凝得令人尷尬。
張羽靠上前來:“睿王爺,元帥,慕容大人派人來催好幾次了。”
我點頭皮笑肉不笑的,手還在與他較勁的:“王爺請”另一邊手做了一個請進的姿勢。
雲策爽朗的笑了一下。將被我握住的手拉回去。嘴角親抿:“蕭元帥請。”
這才令所有人都漸漸放鬆緊繃的神經
十二衛士前頭開路,我與雲策隨後進入,花滿樓內已經眾人站立等待。見我們。都圍迎上來。我喚來金花:“睿王爺位置在哪裏?”
金花帶領著被眾人圍著的雲策入了坐,其他的衛士將跟來的使臣一一安排。
宴舞起,如煙帶著眾姐妹先是盈盈的給眾人服了一個禮,接著就是一群霓裳舞姬聞樂起舞,絲竹悠揚,長袖卷舒之間,舞步輕靈。
雲策坐在我隔壁,我將酒用碗盛滿。走到他身前,舉起碗“本元帥昨日因為軍中事物繁忙所以先行離去,招待王爺多有不周,今日宴設花滿樓,向王爺賠罪,願永結兩邦之好,從此不在起兵戈”說完不等他任何的言語,一碗飲盡。眾將士見了,都威武的呼喊:“元帥,元帥,元帥”
雲策執起酒杯,麵中毫無其他神色:“本王多謝元帥招待。”
韓翼上前抓住雲策正欲飲酒的手,恭敬含笑的說了一句:“王爺,你這就不對了,你看我們元帥用碗飲酒,你隻是用杯子”韓翼指了指我手中的東西,與雲策手中的,高下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