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前軍的帥旗出現在前頭。
旗下是呼延通和李橫。
李橫愕然地看著安娘,渾身都在顫抖。
呼延通愣住了。
安娘站住了,平靜地看著呼延通:“呼延將軍。”
呼延通突然從馬上躍下來,跪在她的麵前,一個響頭磕下去:“末將呼延通,拜見夫人!”
安娘:“呼延將軍這是要去雲夢嗎?”
呼延通顫聲道:“末將,末將有罪,萬死,萬死,萬死!”來也奇怪,一看到安娘,他就想起王慎。一想起王慎,他心中所有的勇氣都消失了。此刻,他心中隻有痛恨、羞愧,隻恨不得地上有一條縫好鑽進去。
安娘繼續微笑:“什麼萬死,你又有什麼罪。是的,陸副軍使那邊的情形甚是危急,確實需要派出援軍。如今,也隻有你們前軍是唯一的機動部隊,在安陸呆了這麼多日子,也該讓你們出去打上一仗了。我是這麼覺得的,這也是軍使的意思。”
呼延通趴在地上,額頭已經貼住地麵:“軍使回來了?”
安娘:“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她裝出驚訝的樣子:“怎麼,呼延將軍不知道嗎,你部開拔去雲夢和陸副軍使彙合在一處與李成決戰不就是得了軍使的將令?我今日過來,就是為將軍送行的,預祝將軍旗開得勝。將軍還請起來,甲胄在身如何能夠行大禮。”
這話中的意思已經是完全不追究呼延通的罪責了。
呼延通如何不明白這一點,他突然放聲大哭起來:“軍使和夫人對末將有恩侯,呼延通一芥武夫,也不懂得話。此次去雲夢殺敵,無論是刀山火海,都將一往向前,惟有以死報效了。”
安娘伸出手去將他扶起來:“呼延軍,我和軍使不要你的犧牲,我們要看到你的勝利,看到你親手取下李成賊子的腦袋!”
“是,夫人請坐鎮中軍,且看呼延通如何殺敵立功吧!”呼延通站起身來,麵上全是縱橫的淚水。
那邊,馬上的李橫發現不妙,厲聲大喝:“呼延通,你在幹什麼,你再幹什麼?”
突然,呼延通解下腰上的連枷“呼”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投了過去。
這把連枷去勢何等之快,在空中舞出一團黑光。
啪一聲,前頭帶尖刺的錘頭就狠狠打在李橫的麵上,傳來顱骨破碎的聲音。
有紅色白色的液體飛濺半空。
呼延通對著手下大喝:“李橫,勾結匪類,橫行不法,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所有人聽著,大軍開拔去雲夢,取下李成人頭,為軍使為夫人效死!”
“為軍使,為夫人——效死!”
……
旌旗招展,前軍又開始出動了。
安娘騎在馬上,在呼延通、封家兄弟和幾千前軍精銳的拱衛下不可阻擋地朝雲夢推進。
決戰就在眼前,他們有必勝的信心。
區區裏成,何足道哉?
我泗州軍——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