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這次攻破連雲寨之後,收獲巨大,安置傷員更是不成問題。
細妹所在的戰地醫院算是條件最好的,裏麵住的都是一線主力戰兵的傷員,原本是一個村子,有五棟木屋。
還沒走到地頭,遠遠就看到細妹正裹著一床被子坐在屋簷下,而牛皋則蹲在旁邊一臉笑容地陪她話。
笑容中既是愛憐,又是討好,甚至還帶著一絲畏懼。
王慎心中好笑,這個牛伯遠乃是個不怕地不怕的人,剛加入泗州軍的時候也愛和他頂牛。可看眼前的情形,好象被楊幺的妹子治得服服帖帖的。
這情形,他看起來身上哪裏還有半點河南大豪的模樣。
據王慎所知,牛皋乃是地方紳宦出身,和州縣掌印官的私交都非常好。這牛蠻子早年行事肆無忌憚,還曾在和人爭鬥時犯下人命案子,被官府通緝。
沒個奈何,隻得逃到外鄉躲藏了一陣子。
就在這期間,牛皋的母親去世,作為家中的獨子和家族的族長繼承人,於情於禮就不得不回家奔喪,即便被官府捉拿也在所不惜。
就在世人都認為牛皋一回家就會被知縣捉拿歸案的時候,令人驚愕的一幕出現了。當地的知縣不但不帶人緝拿牛皋,反帶了全縣縉紳出城十裏迎接。而一同前去迎接的還有兩萬多牛家子弟、莊戶和縣中的鄉勇。
由此可見牛皋在老家的威望和勢力。
也因為如此,王慎才費盡心思將牛皋拉入自己陣營。在泗州軍未來北伐女真,經略河南的戰役中,這個牛伯遠可是要派上大用場的。在真實的曆史上,嶽飛估計也是做同樣的考慮,當時嶽家軍第一號人物自然是嶽鵬舉,第二號人物則是大管家王貴,至於牛皋則是要排在第三的。
王慎朝手下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在一邊等著,自己則走到旁邊凝神聽去。
“細妹,可覺得冷,要不,我叫人燒一口火籠子給你向火。”牛皋滿麵溫柔地伸手將棉被蓋在細妹的腿上。
細妹失血過多,又高燒幾日,人顯得很瘦,臉也白得嚇人。
她目光淒然,也不話,隻微微搖了搖頭。
牛皋訥訥:“不冷啊,那就好,那就好。李道長了,有傷必有寒,你現在既然不覺得冷,就明你身體裏已經沒有了寒氣,傷也要好了。哎,你自己就是個懂醫理的,自己的身子自然清楚,我不想你有事。”
細妹還是用虛弱的目光定定地看著前方,一句話也不。
這態度讓牛皋手足無措:“細妹,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那一箭是應祥射的,我叫他……哎,嶽爺自然是不肯過來賠禮的,那就讓我給你賠罪好了。”
著,就不住地拱手作揖,而細妹隻是不理。
王慎看得心中歎息,牛皋怎麼也是個厲害人物,卻比這麼個姑娘給治住了。要知道,在宋時,一個男人怕女人,那是要被世人所恥笑的。牛皋不惜拉下麵子討好細妹,顯然是真心喜歡這個姑娘的。
哧,這女孩子有什麼好。五官嘛還算過得去,也就打個五六分。但身子實在太瘦了,根豆芽菜一樣,牛伯運什麼審美品味?
看來,是真愛了。
王慎心中很不以為然後,他喜歡的女孩子要麼是如陳蘭若這種瀟灑明慧的巾幗英雄,要麼是安娘這樣的體態豐腴,皮膚白如凝脂的大氣的女子,反正一句話,他喜歡健康的心胸開闊的女人。如孔二姐那樣的,雖就豔光四射,國色象,他卻不是太感冒。男女之間的吸引力這種東西,顏值並不是決定性的因素。
看賠盡好話細妹還是一臉麻木的模樣,仿佛當自己是個陌生人,牛皋就急了,脾氣頓時上來,氣道:“細妹,你們是反賊,我是官兵,官兵捉賊,經地義。上了戰場,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你殺我,我殺你,大家都不用客氣。是的,我是做了細作,幫軍使拿下連雲寨,可這也是某的職責所在,某問心無愧。這都好幾了,你都不肯跟我一句話,老牛心中就好象是被刀子紮一樣疼。你不理睬俺是吧,俺今偏偏就要理睬你。”
在響亮的叫聲中,牛皋一把抓住細妹的手,握在掌心。
細妹卻不掙紮,隻用冰冷的目光看著牛皋。
牛皋仿佛被大錐在心口打了一記:“你怎麼這麼看著我,俺又沒殺你幺哥。俺查看過所有的俘虜和斬下的頭顱,沒有幺哥,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