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斷手落地,那邊,商元的屍體才砰然倒下。
楊再興瞬間殺一人,重傷一人,心中得意,禁不住長聲大笑。
自從被泗州軍打敗,這幾個月以來他處於極度的氣惱之中。可就因為經過那一場血戰,被那麼多好手圍攻,自己對於武藝和刀法的認識有上了一個台階,已進入宗師的門檻。這個時候的他,才是名副其實的南方刀神了。
廳堂中的眾頭領都是識貨的人,大名鼎鼎的張用和商元在他手下不過了兩招就一死一重傷,簡直就是舉重若輕。試想,如果換成自己上去。如果不依靠重甲強弩,純粹是切磋武藝,和他比起來,簡直就像是螞蟻一般。
沒有人發出喝彩,所有人目光中都是震驚和畏懼。
一時間,大廳堂裏死一樣的寂靜,隻聽到張用右腕的鮮血落到地上滴答的聲音。
張用知道自己今日再無幸理,他的手腕已經被楊再興一刀砍斷,勁急的動脈血不住標出來,轉眼麵孔就一片煞白。
他有左手死死地捏著斷碗,壓住動脈血管,慘然地笑起來:“楊再興,好刀法,想不到你這個蠻子的武藝竟然高成這樣,佩服佩服。”
楊再興的刀指著張用,那刀更紅,紅得叫人睜不開眼睛:“少他娘如許廢話,誰是蠻子,誰他娘是蠻子?爺爺乃是楊家將後後代,好叫你知道,今日斬下你一隻手的正是先祖繼業公傳下的楊家刀法,你輸得不冤。”
張用歎息一聲,又將目光落道曹成的麵上:“曹成,大家兄弟一場,都是喝過血酒拜過把子的。張某在江漢敗在王道思手下,兵馬都丟了個幹淨,已經是心灰意懶。你若想要我手頭這一千兵馬,一聲就是了,弟兄們跟著你也算是有個地方吃米,隻要他們同意,某也不會反對。如果你想要我這個盟主的位置也無妨,反正如今大夥兒都唯你馬首是瞻,我的話也沒人肯聽。今日,你又何必下這樣的狠手要取我性命,這還是兄弟嗎?”
聽到他的話,各家頭領想起張用以往的豪爽和義氣,都有些羞愧,禁不住將頭低了下去。
楊再興心中不耐,喝道:“你這鳥人憑地話多,我家曹將軍要你的兵馬,要你盟主的名號,誓取爾項上人頭。你今日中伏,打又打不過,認命就是了。若你識相,自己鬆開傷口讓血流光尋個了斷,如此俺還能留你個全屍,也敬你是條漢子。”
“再興,先聽我把話完。”坐在上首的曹成將手一揮。
曹亮等十幾個甲士一湧而上,將大門封住。
然後,曹成朗聲道:“張用,你真以為老子看上你那一千多殘兵敗將這才取你性命,當我是叫花子呀?”
張用冷哼,眉宇中盡是不屑:“不是嗎,還請教。”
曹成哈哈大笑,站起來朝身後的屏風恭敬的一揖到地;“劉相公,逆賊張用已經拿下,還請出來,末將等也好向你磕拜,接受朝廷的招安。”
話音落下,一個麵目平凡的中年男子穿著大紅官袍從後麵走出來,大刺刺地坐在交椅上。
這人大家卻是不認識,心中都在奇怪:這又是哪裏鑽出來的劉相公,劉光世、劉琦……怎麼可能?招安,招什麼安?
看到大家心中的疑惑,曹成立在那中年官員身邊,大聲道:“各位,前番某屢屢和大家議論我各路義軍的前程,也和好幾家頭領提過這事。今日,劉相公終於拿了官家的聖旨過來招安我等。介紹一下,這位是大齊朝興平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太中大夫、濟南知府等,梁國公劉元瑞相公。今日,大夥兒若是受了朝廷招安,都有封賞。”
“絲!”下麵的眾家頭領都抽了一口冷氣,麵色也各自不同。
有人一臉的驚駭,有人則好象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顯得很高興的樣子。
隻不過,高興的人都是其中實力最強的幾家,顯然是早已經知道此事。至於驚駭的幾人,勢力都弱,最弱的隻有千餘人,大夥要做什麼,他們裹脅其中也隻能隨波逐流了。
張用聽到曹成這話,身體一顫,麵容更是蒼白,繼爾有強烈的憤怒湧上來,咬牙切齒:“曹成,蟊賊,蟊賊,蟊賊!”
“住口,你亂吼什麼,爺爺剮了你!”楊再興嗬斥他一聲,又好奇地問:“這個牢什子劉相公又是誰,狗幾吧大齊又是什麼?”
聽到楊再興問得無禮,上座的那個劉相公眼睛裏有怒氣湧起。旁邊的曹成忙解釋:“劉相公,這位將軍乃是下官麾下大將楊再興,湖南瑤子,化外之人,不知禮數,得罪之處還請相公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