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源帶我來的地方是一個湖,這裏很是偏僻,放眼望去一片翠色,廖無一人,對於我來說無疑是個能鬆懈自己的好地方。
夾岸楊柳依依,細嫩的葉有序的垂在紙枝條上,湖上漣漪陣陣蕩漾遠去。
楚源站在樹下,豐俊容顏印染了水波脈脈,清眸輕彎,朗聲道:“泛舟遊湖,可好?”
我看著停靠在岸的東西,大概知曉那叫“舟”,雖然怕水,但抵不過楚源為我著想的心,漫步至他身旁,上了船。
弱柳扶風,一葉輕舟,一湖春水,爛漫時節新意濃。
我坐在船頭,入目一片波光粼粼,涼意夾雜了水氣撲麵而來,衣襟不一會有些濕了,心情卻是極盡的放鬆。一切仿若回到那個靈秀的山穀,我還是那隻小狐狸,沒有名字,也沒有執著,自在的徜徉在灌木中,飛馳,倚靠在樹上小憩,看漫山的蒼翠裏,有一處金燦燦的紅,是我的住處……
不必愁思,不必害怕,更沒有癡念……
“雪兒,在想什麼?”楚源拿了水走到我身旁,我一轉頭,便是他笑盈盈的眼。
“我在想,若是我從未出來,該多好?”我接過他遞過來的水,並沒有喝,幹淨的眸落在漪瀾的湖麵上,寧靜之中船槳帶動的水聲滌蕩著我的心。
“你後悔了嗎?”楚源的反問我,淺淺的語調蘊藏了難以察覺的情緒:“如果遇見的是我,你還後悔嗎?”
如果,是你……
無數的畫麵在我腦海裏浮動。近一年了,楚源用他的方式陪我走過黑暗,無論我說與不說,他都能明了,無論我做與不做,他都未曾介意,甚至連抱怨一聲也沒有。如果,遇見的是你,會如何?
我不知道,世界上也沒有這樣的假設。所以,我沒有答,靜坐著感受金色的陽光把我籠罩,至少,現在的我是溫暖的。現在的你,也是溫暖的。
楚絮見我不答,亦無意再追問,在我身旁落座。
這樣愜意的時光是被一個陌生的男聲打破的,我回轉頭,隻見有位黑衣男子神色嚴肅的交給楚源一封信。
他將信打開,看了一會,眉頭一蹙,便與我道歉,結束了泛舟遊湖。天色已昏,銅鈴點燃了燭燈,笑嘻嘻的關了門窗,走到我身後為我寬衣。
“姑娘,今日外出勞累,還望早些歇息才是。”
我點頭,確實覺得乏了,抬手讓她為我解衣。
燭火輕輕搖晃,正對的雙鸞鏡裏,有一個氣色看起來比以往都要好的我,大概是心情好的緣故,臉色也紅潤了不少。
銅鈴為我脫去羅紗,整理好掛到木施上,一時忍不住笑出聲來:“咦?有公子的味道喔~”
我被她突如其來的話弄得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疑惑的問:“怎麼?”
小丫頭機靈,就哈哈的笑,滿口說“沒什麼”,我也不去追究了。暮然想起今日聽到的話,便道:“銅鈴,你知曉鄭州在哪嗎?”
“知道啊。”銅鈴不暇思索的答,扶我坐到梳妝台前,為我梳頭。